“軍務”,阿墨抄起他的腰牌看了一眼,“某記住你了,下值後去衙外周家酒鋪吃酒,若是不給臉麵,莫要追悔!”。
那宦官臉都綠了,“少帥……你就饒了咱家吧,咱不……”。
阿墨把他推開,邊走邊道:“誤了時辰有你好看!”。
轉了大半天,約了七八個中層宦官,過午時果然一個不缺的出現在酒鋪。
吃喝一頓,他是腆著臉什麼都問,人家是什麼都不敢說,偏偏他還好客,臨走給每人都準備了禮物,不收就是不給麵子,最後約定明天繼續,誰若不來,也是不給麵子。
折騰了兩天,粱大監為難了,他知道阿墨是什麼人,突然來到北衙當然不正常,這麼亂打聽可不是個事兒,北衙上下也不全是自己的鐵杆嫡係,若是有誰偷偷跟他亂說了什麼,恐怕會很麻煩。
有幹兒子道:“幹爹,這個黑臉阿墨來打探消息,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不行!”,有人反對道:“我看那人就是故意找茬,咱們動手會正中他下懷,真要是鬧翻了臉,怕是不好收場”。
沒人敢懷疑安西兵的戰力,也沒人能懷疑他們的膽量,那幫人惹急了,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你弄死他兒子,還不定得多少人陪葬。
“可若放任不管,他早晚打聽出事兒來,到時候更麻煩”。
眾人爭執不休,四兒子粱承汶見他爹糾結,低聲道:“父親,要不跟那些人商量商量?”。
粱守謙皺眉搖搖頭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陛下那裏沒法交代”。
“父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那些……”。
正拿不定主意,外麵匆匆進來一個宦官,“幹爹,陛下下旨,調京畿神策軍一萬,華原鎮五千,清原鎮五千,四月出發去東都”。
眾人齊齊一聲歎息,來了!知道皇帝肯定會繼續調兵編練,卻沒想到會這麼快,北衙手下就剩這點人馬,調走一批就少一批,再這麼調下去,北衙就徹底成了禁軍後營了。
“幹爹,你得拿個主意,這麼下去可不行,以後咱們怎麼辦?”。
粱老四道:“父親,不能再等了!”。
梁守謙揮手讓眾人都出去,猶豫再三才道:“四兒,跟那些人混,慢說陛下不高興,咱們爺們兒也占不到什麼便宜,別到時候讓他們賣了”。
老四道:“父親,陛下老糊塗了,他連吐突承璀的死活都不顧,還能管咱們嘛?沒了兵馬咱們就隻能任人宰割,都得去太極宮等死,那人也不會放過咱們的”。
梁守謙皺眉思索許久,搖搖頭道:“不是我不敢,是毫無勝算,如今宮裏就有一千安西軍,講武院那邊還有兩千,咱們根本沒機會”。
奉旨是絕路,不奉旨就是亂臣賊子,隻能搞宮變,可宮變不是那麼好搞的,如今三千安西軍近在咫尺,哪有那麼容易,一著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老四也明白其中凶險,低聲道:“不如兒先與皇甫鎛商量一番,他若有計策,再讓他去聯絡各府……”。
梁守謙沉吟片刻,歎口氣點了點頭,“陛下,你是一點舊情都不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