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了,已經騎虎難下,隻能把這裏的詳情告訴老裴和老李,讓他們做決定,若是等到老田先上表事情就會變了味,而他得先去解決李師道。
老田回了魏州,由田布全權負責協助平叛,他也明白魏博上下把煩了給架住了,一路安排很是妥帖,十月二十八,全軍進入博州武水縣大營,九月十三從唐州出發,行軍五十多天,總行程一千四百餘裏,這裏距離黃河隻有十幾裏,而對岸便是濟州的陽穀縣,離戰場隻剩一步之遙。
煩了下令,全軍休整三天,而後與眾將去往河邊查看水情,渾濁的黃河水緩緩東流,南岸隱約可見,萬物凋零,冷風刺骨。
“對岸可有消息?”。
田布道:“濟州原有兵三千,據探子回報,前些天有淄州兵來,陽穀,東阿兩縣都有兵馬駐紮,未知多寡,加上壯丁應不少於萬人之數”。
跟預想的差不多,沿河跑了十來裏,心中已經有底,回到帥帳看著簡陋的地圖,臉上慢慢浮出笑意。
“準備渡船,三日後過河”。
田布勸道:“節帥,風大天寒,待來年春暖再用兵不遲”。
煩了搖搖頭道:“此正用兵之時,不可拖延”。
天氣確實冷,可天氣對於敵我雙方是最公平的,相對於淄青兵,安西軍士卒的衣物要保暖的多。
田布又道:“博州有兩千牙兵,是否調來助戰?”。
煩了搖頭笑道:“不必了,某要練兵”。
安西士卒停止操練,分發軍械準備作戰,大營裏最忙的是各營佐使,他們要忙著鼓舞士氣,安撫士卒的情緒,中軍軍議隨既開始。
“初一晚間,斥候過河,查探軍情!若無賊人大隊,初二清晨,步軍一二營先過,灘頭布陣前推五百步,若有小股賊人,不需理會。
而後魯豹率馬軍過河,驅趕賊人斥候,遮蔽方圓十裏,全軍依次過河,不得慌亂,後軍暫留大營,醫護營準備接受傷兵”。
“婆子,讓各營佐使勸慰士卒,過河以後謹守軍紀,莫要壞了安西軍名聲”。
眾將各自散去,煩了又在大營裏轉了一圈,士卒士氣不錯,對第一次戰陣廝殺都很期待。
轉眼到十月初一,半夜時一隊斥候駕小船過河,到淩晨傳回消息,對岸隻有一座烽火台,未見賊人大隊人馬。
眾將齊齊鬆一口氣,士卒飽食出營,依次去往河邊按順序上船過河,直到兩營步軍過完,馬軍開始渡河,煩了才打著哈欠出現在河邊。
陳光洽一夜沒眨眼,熬的兩眼通紅,看煩了如此懈怠,忍不住好奇問道:“大帥,你怎知對岸沒有賊人大隊?”。
軍隊渡河是大事,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半渡而擊的道理,煩了作為主帥竟毫不在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看著一船船人馬過河而去,煩了笑道:“光洽,為將當知天時地理,黃河下遊本就水流平緩,如今又是枯水期,加上天寒地凍,你若是對岸主將,該如何布防?”。
陳光洽皺眉思索片刻,猛的一拍大腿,“嗨!末將白白擔心一晚上!大帥怎不早說?”。
煩了笑道:“你又沒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