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吏治之重(1 / 2)

煩了是唐鄧節度使,還是安西軍主帥,不能在長安久住,必須快點趕回去。

就在他離開的第二天,京城發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武相獨子,大理寺少卿武學霸突然犯了癔症,目光呆滯的自言自語,說著誰都聽不懂的話。

許多人都沒覺得意外,這位學霸兄舉止反常已經不是一兩天了,這回算是徹底發了病,把人弄回家找名醫看過,也隻是搖頭歎息,看來是沒指望了。

想想也是可憐,堂堂狀元,這麼多年混個從四品,家裏爹是宰相,閨女三品誥命,女婿一方節度使,他看誰都抬不起頭,生生給憋成了失心瘋……

四月初五,朝廷正式派出使者去往淄青傳旨,旨意內容不複雜,就是訓斥李師道出爾反爾不講信用,警告他識相點快認慫,別跟吳元濟一樣後悔都來不及。

這其實並不符合套路,對於不聽話的節度使,朝廷向來要麼下旨安撫拉攏,要麼聽之任之裝看不到,再要麼就直接發兵討伐,像這種下旨警告的很罕見。

許多大臣堅決反對,理由很簡單,你若有把握就直接削他,若沒把握就認慫,放狠話會打草驚蛇,而且將來若討伐不成容易丟大人。

結果老李死活不聽,聲稱朝廷討伐叛逆就該正大光明,下旨訓斥是給李師道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百姓也能免受兵災塗炭。

聽上去確實很提氣,可許多人私下裏憂心忡忡,淮西之戰打贏了,皇帝也徹底飄了。

淮西和淄青可不一樣,淮西離得近,而且是被四麵圍攻,淄青背後是大海,又緊鄰河北,操作不好容易激起大亂,那可是天翻地覆的大事。

使者敲鑼打鼓的出發了,說什麼都沒用了,長安到鄆州兩千裏,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倆月,慢慢等吧。

其實惴惴不安的人不光大臣們,老李麵上牛皮哄哄,心裏也是沒底,這事說白了就是一場豪賭,贏了風光無限,朝廷一舉扭轉頹勢,若是輸了,一切都要化為泡影,繼續裝孫子。

當一個人患得患失的時候,最需要的是別人的支持和鼓勵,當今朝中能幫老李堅定信心的隻有裴度,每當他迷茫的時候,裴度總能堅定的告訴他:陛下你沒錯,隻要堅持下去一定能成功。

還有一個特殊的家夥,每次老李覺得自己幹的不差想歇一歇,那家夥都會毫不客氣的指著他的鼻子:你離真正的皇帝還差的遠呢,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們要把所有節度使都踩下去,讓大唐強盛,然後你做真正的皇帝,我去做安西大都護。

他不像個臣子,自己這個皇帝或許隻是他利用的工具,他也從不掩飾這一點,老李笑著自語道:“還真是個異類……”。

裴度行禮坐好,“陛下,官製需從長計議,急不得”。

老李點點頭,煩了告訴他,換個人做節度使,不能真正解決藩鎮作亂,因為節度使的權力實在太大了,沒有製衡的權力必定催生野心。要長治久安,唯一的選擇是取消節度使,把權力拆分,讓武將帶兵,文臣理政,朝廷監督,所以官製一定要改。

能做這件事的隻有老武和裴度,二人有足夠的威信,又都有豐富的地方官經驗,而且一直都是堅定的削藩派。

可要改官製,不是一拍腦門分派權力那麼簡單,要充分考慮各方利益,減小阻力,還要考慮未來可能會出現的問題防患於未然,兩人商量了幾天,進展並不大。

“武相回去了?”。

裴度點點頭,“身子不太爽利,還說想致仕出京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