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李德裕(2 / 2)

二人正說著話,李正拿著一張名刺進來:“郎君,那個人來了”。

煩了接過一看,竟是李吉輔的次子李德裕,忙起身道:“我去迎,正廳設宴!”。

李德裕今年二十九歲,以門蔭入仕,因父親擔任宰相,為避嫌一直在各鎮擔任小吏,現官居正九品,去年老李病逝,一直在丁父憂,二人寒暄完,他鄭重向煩了行禮,謝其為父親美言。

老李知道是煩了向太子進言,這人情可大了,意味著未來皇帝對自己家有好印象。所以臨死再三向兒子囑咐,一定要當麵拜謝東宮楊舍人。父死本需丁憂三年,這回是使相張弘靖出鎮河東,特意向朝廷征辟他,李德裕遂被奪情。

二人相對而坐,把酒言歡,說了些各鎮風土,李德裕在各地做官多年,對各鎮風土都有細致了解,也很有自己的見地,還主動提到他與元稹是好友,二人時常通信。

有元九這層關係,二人更進一步,煩了問道:“此次要辟文饒兄何職?”。

李德裕臉上露出一絲羞愧,“回舍人,張公辟某節度掌書記”。

節度掌書記,協助節度使處理往來文書,也就是節度使的秘書之一,他入仕十年,全是幹這種芝麻綠豆官,品階從從九品幹到了正九品,許多人說李相以權謀私,也不知道謀哪去了。

看著煩了,李德裕感慨萬千,麵前這個人,年紀輕輕已經官居五品,深受貴妃和太子信重,救了武相性命的功勞還在欠著,所有人都明白,他欠的隻是一個時機,時機一到立刻就是朝廷重臣,就算沒有這些,等將來太子登基也必然飛黃騰達,而自己這個正九品簡直沒臉見人。

煩了歎道:“李相為國為民,倒是委屈文饒兄了”。

李德裕做官不但沒沾到他爹的光,反而被害慘了,本來一直幹的不錯,按理至少該升到七品,可他爹為了避嫌,一直刻意壓他官職,去年去世了,又留下一大堆仇人。

那張弘靖本就與李相不和,這次單單征辟他做掌書記,估計沒安什麼好心,若是被抓住什麼把柄,恐怕連正九品都沒得做了。

李德裕當然也明白,可他官屬吏部,除非致仕不幹,否則就隻能聽命令,黯然道:“唯盡人事爾……”。

二人邊喝邊聊,煩了官職比他高了一大截,卻一直耐心陪著,沒有絲毫不耐煩,按理李德裕也早該告退,可他心裏有事,幾次欲言又止,總開不了口,一直到天色昏暗,不走不行了。

“德裕告退,舍人留步”。

看他越走越遠,煩了叫住他道:“文饒兄,書信都帶來了,不教楊某一觀?”。

李德裕身形一滯,疑惑問道:“舍人如何得知?”。

煩了向他伸手,示意他拿出來。李德裕麵露羞愧,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雙手遞上。

果然是元九的信,大意是請煩了關照一下好友,煩了笑道:“文饒兄不以楊某為友?”。

李德裕眼下有坎,欲言又止的模樣分明就是想求自己幫忙,而倆人唯一能扯上關係的隻有元稹,所以煩了斷定他有元稹的書信。

李德裕長揖道:“實無麵目開口”,本來就是來道謝的,人家很給麵子,搞得哪裏有臉再請人幫忙,如坐針氈待了半天,怎麼都開不了口,最後卻還是被看穿了。

煩了扶住他,說道:“左春坊缺個司經郎,久聞文饒兄善治文書,不知可願相助?”。

司經郎要正八品才能擔任,也就是說煩了不僅把他從河東拉進了東宮,還要助他官升三級。

“舍人大恩,德裕……”,李德裕回過神來,雙目含淚,猛的跪了下去。

官場蹉跎近十年,幾無寸進,如今父親去世,那些舊識避之唯恐不及,真是看盡人情冷暖,卻沒想到,一個從未受過李家恩惠的人會出手相助。

煩了一把扶住他,“李相為國操勞,病逝於相位,文饒兄不該受委屈,隻管回家靜候,三日內必有佳音”。

這家夥可是個大牛,不能讓他跑了,自己一直沒舉薦過人,舉薦個八品小官而已,貴妃應該能給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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