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天才永遠隻有極少數,絕大多數人的成長要靠經曆,隻有親身經曆夠多才能更成熟,更堅強。蜜罐裏長大的郭仲文當然不在此列,月兒和阿墨配合拿捏他簡直毫無難度,很快就出現了一道奇怪的風景,月兒頤指氣使,郭公子則跟在旁邊做舔狗,陳誌懷疑他已經被切了一刀……
九月初八,煩了終於看到了長安城,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大,超乎想象的大。
周長近八十裏,一眼看不到頭,他終於明白長安城為什麼容易被攻破了,實在是太大了,要防守這座建於平地的大城,需要海量的兵力和軍械補給,還需要超高難度的調度能力。
於是便產生了一個悖論,如果具備這些,就沒必要守城,如果被攻到城下,便證明已經不具備這些條件,所以……耗費無數人力財力修建的城牆其實很雞肋。
長安城除了大,另一個特點就是人多,從河裏行船到岸邊碼頭,到處都是人,各種膚色樣貌的異族人,各種打扮的唐人,販夫走卒,書生士紳,男人女人,和尚道士。
靠岸下船,一群人湧了過來,為首兩位身穿綠色官服的官員,煩了經過這些天的惡補已經有所了解,綠色官服代表六品或者七品官。
眾兄弟不懂官場規矩,隻是躬身行禮唱喏,好在兩位官老爺並不計較,先做一番自我介紹,一位來自兵部一位來自禮部,都是什麼司員外郎,奉命來迎接安西都護府歸來的將士,並取王爺的奏折呈交陛下。
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見皇帝的,有著嚴格的規矩和程序。郭旭取出包裹的奏折和安西曆年殉國兵冊,鄭重交給禮部官員,待那人接過去,眾兄弟齊齊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奔波萬裏,終於送到了。
禮部官員拱手道:“兩位將軍辛苦,先去尚書省歇息,以待陛下召見……”。尚書省也在大明宮內,看來皇帝是打算見一見弟兄們的,剛要遵命,一群侍衛簇擁著一輛馬車來到近前。
“貴妃娘娘喻!”,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宦官從車上下來,手中拂塵一擺,“郭家婿及從屬往代國公府暫住,娘娘要詢問西平王往事”。
眾人麵麵相覷,這熱鬧了,朝廷讓住尚書省,娘娘卻讓住國公府。
兩個官員過去向宦官施禮,這可是紫袍的大監,品階巨高,“大官,此乃朝廷慣例,歸來將士應先待陛下召見”。
那太監輕笑道:“歸來的將士理應住禮部,可歸來的女婿該住在嶽丈家裏不是?貴妃娘娘思念伯父,這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哭的眼睛都腫了,還不許她見一見西平王的身邊人?”。
“這……大官,皇上要召見……”。
太監打斷道:“放心,豈能誤了正事?到崇陽坊也沒幾步路,咱家已著人去尚書省候著,陛下召見時再去宮裏,若是誤了,都在咱家身上”。
“大官……”。
官員還要分辯,不想那太監麵色一沉,冷聲道:“兩位是奉了誰的命令而來?可有聖旨?”。
“此乃慣例,不需聖旨,是中丞裴大人……”。
“兩位,還是讓裴大人去找貴妃娘娘分說吧,咱們都是跑腿的,何必惹火上身呢?”。
說罷不待二人作答,拂塵一甩上車揚長而去,主打的就是一個囂張,陳誌忙小跑著追過去,一口一個幹爹叫著。
煩了等人對視一眼,不得不感歎一聲:姑媽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