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仿佛放下了重擔,笑著道:“楊大哥,父汗也知道你,他還說你文武全才,能領十個州”。
得到那位霸主的認可,煩了並沒覺得多高興,反而像聽到了嘲諷,疏勒一鎮之地自己都沒能守住,還特麼十個州。
阿依沒看到他的表情,又道:“楊大哥,如果你實在放不下安西,我幫你去求父汗”。
煩了堅定的搖搖頭,“我不想再帶兵打仗,更不會為回鶻帶兵打仗”。
保義可汗不是傻子,就算做了大將軍,就算打回了安西四鎮,懸掛著回鶻狼旗的安西,還能叫安西嗎?
從軍六年,不停的征戰殺人,看著熟悉的人死掉,心中有憤怒,悲傷,愧疚,焦慮,絕望,不甘,卻沒有美好,他真覺得累了。
聰明的阿依又換了個話題,“楊大哥,咱們明天去打獵吧”。
看她期待的眼神,煩了點點頭道:“好!去打獵!”。
阿依臉上瞬間綻開,嘰嘰喳喳的說著明天的計劃,雙眼如星星一般閃爍著光芒,快樂是能傳染的,煩了也露出一些笑容,這個姑娘猶如精靈,成功讓一塊石頭開心起來。
阿依直到很晚才離開,她有些興奮的過了頭。
阿墨過來道:“阿塔,要不要給大姐他們報個平安?”。
煩了點點頭,本打算幾天就回去,是該報個平安。“阿墨,明天開始,你幫阿依把雙河州的政務梳理一下,順便教幾個能用的人”。
阿依是個善良好姑娘,卻不是個合格的地方官,雙河州一萬人口,政令和錢糧管理十分混亂,基本全是大撒把狀態,以阿墨的能力幫她簡單梳理一下並不費力。
阿墨問道:“阿塔,你不想留下嗎?”。梳理政務是為還人情,如果他想要留下,就不會是簡單梳理一下政務,而是做好細致的準備,大刀闊斧的做事了。
煩了反問道:“你想留在這裏?”。
阿墨坦然道:“我聽阿塔的”。
煩了歎道:“這塊地方很安靜,如果我不是安西兵,一定會選擇留下。可是阿墨,你知道嗎,有十萬雙眼睛在盯著我,我不敢偷懶”。
阿墨道:“阿塔,前路會很艱難”。
煩了點點頭道:“沒錯,前路艱難,可有的事如果不做,會一輩子心中不安,如果去做了沒有做成,就算失敗也能問心無愧……你呢?你會怎麼選?”。
阿墨想了下,狡猾的笑道:“我不選,阿娜說讓我聽你的”。
煩了欣慰的看著他,“阿墨,你真的長大了”。
第二天,煩了提出讓阿墨梳理雙河州政務,阿依甚至連話都沒顧得上說,掏出令牌丟給阿墨,連聲催促道:“楊大哥快走快走,今天讓你看我箭法”。
兩匹馬在曠野中飛馳而過,阿依的笑聲甚至蓋過了馬蹄聲,煩了大聲提醒她,“別笑了,一會兒肚子疼……”。
就在東邊遠處,月兒冷臉看著兩人,眼中幾乎要噴出火。
等看不到哥哥的身影,她毫不猶豫撥馬向東,“駕!”。
牛鼻子忙追過去,“怎麼又往回走?”。
“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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