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想將希望寄托於運氣,也都惋惜煩了和旭子的才華,當局勢迅速惡化,二人回到安西準備為都護府殉葬,更讓老郭寢食難安,安西覆滅在所難免,可大唐需要忠貞的臣子,他們不應該在這裏白白死掉。
月兒來到王府,與老郭一拍即合,計劃也迅速完善。
既然知道他倆的脾氣,幹脆不跟他們商量,老郭分別找過張三和二黑等人,決定把生米做成熟飯。隻是執行時間出了一點小差錯,本打算昨晚動手,武三郎卻沒能勸酒成功,後邊又出了米拉那檔子事,一直耽誤到今天清晨,好在最後還算順利。
毛長史道:“師弟配的藥夠他們睡上兩三天,等醒過來時大局已定,身負重托,也就由不得他們再任性了”。
天近正午,遠處傳來紛亂的喊殺聲,吐蕃人進城了。
張三和二黑起身道:“王爺,屬下去殺賊”。
老郭緩緩點頭道:“當奮勇,不可使賊輕我安西”。
二人抱拳道:“必不辱使命!”。
武三郎送二人離去,再次扶刀立於府門之側,文先生身著盛裝,輕聲道:“妾不敢誤君,欲先行一步”。
武三郎目不斜視,說道:“卿莫遠走,看吾殺賊,夫妻同去!”。
文先生輕施一禮,轉身進屋,片刻後有木凳倒地聲傳出,武三郎手握橫刀,紋絲未動。
毛先生執壺倒酒,“毛某效力十年,多有不足處,王爺厚愛,屬下幸甚”。
老郭道:“先生大才,該回大唐效力”。
毛先生搖頭道:“王爺此言差矣,王土陷於賊,主官當殉之,長史乃佐助,若不殉,非道也”。
老郭點點頭道:“先生說的是”。
二人慢慢品酒,喊殺聲愈近,隻聽武三郎大喝道:“此乃王府重地!安西銳士在此!宵小之徒豈敢喧嘩!”。
喊殺聲一時更烈,二人舉杯遙祝,“真壯士也!”。
殘酒吃完,毛長史起身抱拳道:“請王爺下令!”。
老郭沉聲道:“賊人猖獗!可盡斬之!”。
“屬下得令!”。
毛長史仗劍而出,看賊人蜂擁而至,斥道:“某乃大唐長史!逆賊速來領死!”。
老郭把包袱放到腿上,又拿出火折子試了試,最後放心的打著拍子哼起了小曲,“你看他愣頭愣腦,癡傻憨愚,怎知我奇謀妙計……”。
尚恐熱身披重甲輕輕退開房門,那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還在搖頭晃腦唱曲,這個老的不能再老的人就是大唐安西都護府大都護,武威郡王,郭昕。
一身布衣,無弓無槊,守著一桌殘羹剩菜在唱小曲兒,尚恐熱絲毫不敢大意,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什麼異常,忍不住心中一陣快意。
這個人如同一根刺,紮在吐蕃人的心頭近五十年,今天終於能拔掉它了,尚恐熱的名字將傳遍天下。
“大吐蕃西州將軍尚恐熱,見過大唐郭王爺!”。
老郭停下動作,睜開眼睛道:“免了,不是還有一個論坎力嘛?沒來?”。
尚恐熱看出他的虛弱,笑著坐到桌旁,“坎力將軍大度,不與在下爭這微末之功”。
把自己比作微末之功,老郭並未生氣,隻是失望的搖搖頭,“還以為你們會一起來,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尚恐熱好奇問道,隨既看到了老郭腿上的包袱。
老郭微微一笑,慢慢解開包袱,歎道:“可惜論坎力見識不到我大唐的寶貝了”。
尚恐熱好奇的看著那個捆滿麻繩的包裹,又看著老頭子拿火折子點燃,引線燃燒,火星迸射,忍不住問道:“這是……”。
老郭得意的道:“此乃大唐異寶,爾等山野之人豈能得見?莫急,等我燒開封印……”。
“轟……”。
一團巨大的蘑菇雲緩緩升起。
元和八年正月初一,安西都護府陷落,大都護郭昕會賊首尚恐熱,恰天雷驟至,房屋人畜皆成齏粉,西域諸部以為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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