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坎力的字寫的確實好,到底哪兒好不知道,但煩了認為至少能跟張教喻有的一拚。
“字兒寫的好,不過這勸降信寫的不行,師兄你看,光說做大官一生富貴,到底給什麼官給多少錢卻一字不提,明擺著沒誠意”。
陸遠被他繞的一愣一愣的,過了一陣才問道:“他說九月底出兵,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煩了肯定道:“人家論大帥可是名將,還能說話不算數?”。
論坎力坐擁十萬大軍,他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疏勒人出兵的消息,除了裝個那啥,還為擾亂疏勒的軍心民心。他不但不在意疏勒軍會有準備,甚至還很期待,巴不得疏勒軍跟他打一場決戰。
煩了搖頭歎息,“這回讓他裝到了,我確實不敢帶人去跟他死拚”。
三千馬軍,加五千啥都不會的民兵,根本沒有正麵剛的資格。
陸遠皺眉道:“他大肆宣揚出兵,民心不安……”。
疏勒人如驚弓之鳥,對戰爭非常恐懼,對戰敗更加恐懼,論坎力玩的就是陽謀,他就是想讓疏勒人驚慌失措。
煩了道:“無妨,開始吧!”。
陸遠迅速提筆以待。
“令!疏勒城正兵一二三營,北州,中州,疏勒城全部民兵,帶齊糧草輜重,八月二十四之前趕到野狐州南大營聽令!”。
陸遠寫罷用印。
煩了又道:“師兄,我給你留下一營正兵調遣,北州那一旅先不動,東州的民兵原地待命,”。
陸遠明白他的意思,鄭重點頭答應。
“通知中州,北州的刺史,讓他們帶幾個有威望的族長來疏勒城,告知城中各坊坊主和城中有威望的人一同前來,我有事宣布”。
陸遠疑惑道:“你想說什麼?”。
煩了道:“告訴他們實情!”。
大敵當前,隱瞞實情最愚蠢,越瞞各種流言越多,還不如實話實說,這個道理他早就懂了。
論坎力的故意宣揚,大軍出征的命令下發,城中早已經議論紛紛,煩了從大街上走過,所到之處,那股躁動也隨之平息。
大將軍還在,他還在神色輕鬆的散步,那就沒什麼可怕的……
煩了臉色輕鬆,但他心裏一點都不輕鬆,兩天後就要去野狐州迎戰論坎力了,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在這條街上散步。
“哥,我去幫你”,月兒道。
煩了搖搖頭道:“你在城裏幫陸師兄,過些天還有重要的事做”。
月兒拽住他的衣角站住,鄭重道:“哥,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許丟下我!”。
“當然了!”,煩了習慣性攬向她肩膀,卻發現月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快要到他的下巴高了,“長這麼高了”。
少女靠著他的肩膀,低聲道:“哥,我十四了”。
煩了不動聲色的閃開一點,月兒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隨便,“走,去鋪子裏看看,給你買個首飾”。
月兒緊緊抓住他的衣角,“哥,你帶錢了?”。
煩了身形一滯,尷尬道:“你帶了沒有?”。
月兒笑著點點頭。
兄妹倆對錢的態度恰好是兩個極端,煩了對錢沒什麼概念,揣那東西叮當作響還沉甸甸的麻煩,所以幾乎不帶。月兒則因為極度缺乏安全感,喜歡時刻懷揣巨款,沉甸甸的錢袋子從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