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草從遠處走過,煩了道:“走,蹭飯去,石狼去切幾斤羊肉,再帶壺酒”。
魯卡的小屋還是老樣子,進去的時候他正皺著眉寫劇本,看到煩了楞了一下,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米拉去幫秋草做飯,煩了一屁股坐下道:“我臉皮厚”,雖然上回差點把魯卡兩口子砍死,但他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魯卡擺擺手道:“沒事沒事,來就好,我寫了兩個故事,正好你幫我看看”,說著跑去翻箱倒櫃的拿出一摞紙遞過來。
煩了看了一下,說實話,故事相當爛俗,沒能跳出青年男女談戀愛加玄幻的套路,無非是換個身份,不過戲詞倒很考究,顯然下了不少功夫。
“寫的不錯,可以排練”。
魯卡長舒一口氣,太長時間沒排新戲了,雖然每月都有人送來糧食和銅錢,但吃閑飯讓魯導演非常痛苦,他很急於證明自己。
小心的收好稿子,低聲道:“楊兄弟,我知道你怕我寫安西壞話,我向你承諾不會那麼做”。
看著他真誠的神情,煩了點點頭道:“我相信你”。
魯卡輕輕撫摸著麵前的小木桌,看了煩了一眼又快速低下頭,“秋草一年沒出過城了,她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想去河邊看看”。
煩了道:“逢十五和月末出城一趟,夠不夠?”。
“夠!”,魯卡開心的連聲道:“夠了夠了,足夠了”。
秋草顯然已經能聽懂大唐話,抿著嘴向煩了施了一禮,飯菜端上桌,煩了道:“再拿幾個碗來,你倆也坐”。
秋草和米拉猶豫了一下,低頭坐到桌旁。
煩了給每人倒上一點酒,雙手端了說道:“來,都一起,魯卡兄,秋草,去年走得急,這碗喜酒我給你們補上,祝兩位新人白頭偕老”。
魯卡和秋草同時眼圈一紅,兩個野草一般的人湊到一起,竟然還能有喜酒,眼淚緩緩溢出,“楊兄弟,我……”。
煩了把碗依次與他們碰了一下,“同是天涯淪落人,好好珍惜吧,慢點喝,酒有些烈”。
話是這麼說,可這是疏勒鎮大將軍敬酒,加上兩個苦命人心情激蕩,還有個二傻子米拉,三個豪爽人齊齊一飲而盡,又一起捂著嘴巴一陣猛咳,煩了拍著米拉的背哭笑不得,“都告訴你們慢點了……”。
三人咳完也成了大紅臉,煩了正猶豫著還要不要再讓他們喝,秋草卻把酒壺拿了起來,給每人倒了半碗酒,拉著自己男人回敬煩了。
魯卡硬著舌頭道:“楊兄弟……多謝你,我和秋草這輩子……來!”。
煩了本來想提醒他們先吃點東西,可那兩口子把半碗酒又一口悶了下去,米拉竟然也跟著幹了,這回倒是都沒再咳,煩了心道,“行吧,咱也不能慫”,仰頭也灌了下去。
剛要說話,米拉又把酒壺抄了起來,給每人倒了滿滿一大碗,酒壺正好倒空。
搖搖晃晃的扶著煩了道:“煩了……我……我也敬你一碗……那個……”,說完一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魯卡兩口子不甘示弱,一起舉杯灌酒。
酒喝完了,三個人齊齊癱到地上……
煩了萬沒想到這仨人竟然是酒蒙子,酒量差還猛灌,挺溫馨的場麵全給毀了,很快他便發現,她們不但酒量差,酒品也不行,曆盡磨難的魯卡兩口子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米拉也抱著他大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吃著羊肉,煩了有些拿不定主意,該說不說,秋草哭的挺好聽的,原來啞巴哭的時候是有聲音的,不過也不好說,她是受了打擊後失語,並不是天生的啞巴。
時間不長,不走不行了,魯卡兩口子哭累了,開始抱在一起又啃又摸,再不走恐怕要看現場直播了。
把爛泥一樣的米拉背上往回走,到家放到榻上,剛要給她蓋被子,米拉卻忽然摟住了他的脖子,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竟沒看出什麼醉意。
煩了聞著她呼出的熱氣有些上頭,幹咳一聲笑道:“好啊,你裝醉讓我背你”。
米拉用力摟著他,在他耳邊喃喃道:“你是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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