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馬川三部波瀾不驚的歸附了,煩了令其與勃律兩部合設羈糜州,於回身嶺設堡,駱駝出任州刺史兼兵馬使,至此九部聯盟已有六部歸屬安西,剩下三部在瑟瑟發抖。
諸部大佬看完大戲心滿意足的回去了,疏勒城也開始抓緊的準備春耕,順利從於闐歸來的商隊不僅帶回了珍貴的貨物,還帶回了於闐將軍的書信,信中表達了他對悟能大師的敬仰之情,表示咱們和平相處,不打架。煩了給於闐將軍回信,我對老哥神往已久,將來約個時間吃個小燒烤,咱哥倆隻做買賣不動刀兵……
諸州兵馬正在加緊操練,所有人都知道,戰事早晚會來,好日子離不開強弓保護。
煩了每天去學堂跟張教喻編輯教材,疏勒鎮情況特殊,不能按部就班的學儒家經典,需要更快速的掃盲班和對忠君報國思想的填鴨式灌輸,他還特意挑了幾個少年去跟阿墨作伴,等他終於從學堂出來,突然發現凜冽的寒風已經被春風替代了。
繁忙的春耕開始,街上的人依然不少,某種意義上來說,疏勒城是座不設防的城市,有越來越多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商旅每日進出,甚至還有葛邏祿商隊,煩了隻讓一些老兵維持一下秩序,其餘什麼都沒做。
疏勒需要的是人氣,沒必要去甄別每個人的身份,所以將軍府的規矩很簡單,不管你是什麼人,也無論你曾做過什麼事,隻要你進了疏勒城老老實實的幹活兒做買賣,就沒人動你,如果敢搞事,那就都去死,煩了想殺一撥人殺雞儆猴,卻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其實也不難理解,唯一敢來這裏搞事的隻有吐蕃,那位於闐將軍卻在一心發財,至於諸部和商旅則完全沒有搞事的理由。
幾個孩子光著腳跑過,他們在扮演著戲裏的角色,煩了看著他們嬉戲,久久不想離開。
“煩了,我都快要老了”,米拉用一種幽怨聲音道。
煩了笑道:“誰說的?你看起來比去年可年輕多了”。
兩個人並肩從城西一直走到城東,又來到河邊,作為疏勒的大將軍還是有些特權的,比如別人都在地裏幹活兒,他卻能光明正大的帶著女人看風景,疏勒人很高興他能這樣,也很高興看到他到處溜達。
米拉靠著他看著緩慢的河水,“煩了,你該娶個婆娘了”,他已經十六歲,這個年紀在部落裏孩子都會跑了。
煩了笑道:“你不想嫁給我啊?”。
米拉搖搖頭,“不想”,一個萬人敬仰的大將軍,一個野草般的胡人寡婦,根本不是一樣的人。
煩了看著東方,微微眯著眼睛,“米拉,我不敢有女人……”。
米拉好奇問道:“為什麼?你怕女人嗎?”。
煩了微微搖頭,低聲道:“我不怕女人,隻是不想我的孩子生在這種地方”。
他不想自己拚命的時候有牽掛,不想像郭華一樣因為失去親人痛苦,不想自己的孩子滿手血汙,也不想他被人驅趕著去挖堡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若是安西真的到了存亡之際,他不知道該怎麼安置自己的婆娘和孩子。就像魯卡說的,生死離別,經曆一次就夠了。
米拉聽懂了他的無奈,決定發揮自己寵物的作用,踮起腳尖把嘴巴送到他耳邊,用一種魅惑的聲音緩緩道:“煩了,我不生孩子,今晚讓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