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聰此時突然長嘶一聲,前蹄高高揚起,血紅色的馬蹄衝著半空中的海鬼就踢了過去。
海鬼見此馬神駿,馬蹄如同燒紅的大塊烙鐵,料想自己若被踢中,肯定是要筋骨斷裂。於是便在半空中騰挪身軀,翻轉半周,閃躲落地。
阿摩柯一手握刀,另一隻手緊緊抓住韁繩,人催馬動,雪聰再一次向海鬼揚起前蹄。
可那海鬼身如鬼魅,幾個翻滾就輕鬆避開,趁著雪聰來不及轉身,再一次高高躍起。
可剛剛離地不過三尺,海鬼的右腿卻被人一把死死抱住,正是剛剛昏死一旁滿臉血汙的那多南山。
他瘦削的身軀如同枯樹老藤,緊緊地纏在海鬼的腿上,張開滿是鮮血的嘴,撕心裂肺地吼道:
“世子!跑!跑啊!”
阿摩柯愣在了原地,感到了巨大的不安正向他吞噬,卻不是因為自己正處生死一線。
而是因為他看到,海鬼手中的短刃雙刀,正一點點刺向那多南山瘦小的身體。
“住手!”
阿摩柯從來沒有發出過這麼的大聲音,他心中的憤怒已經瞬間覆蓋了恐懼和不安。
他不允許有人在他麵前,這麼輕而易舉地奪走那個從小陪著他長大的夥伴的生命。
此時,在他腦海裏,突然閃過那天晚上金戈在他麵前使出的那一刀。
隨即阿摩柯便強行穩住韁繩,雙腳踏上馬鞍,雙手高高舉起長刀荒月,縱身一躍!
荒月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半圓,刀光四溢,刃風呼嘯,撕裂空氣。
雷斬!!!
這灌注了全身氣力,毫無保留的舍身一擊,讓整個戰場上的空氣仿佛瞬間凝結。
海鬼刺向那多南山的雙刀也滯在了半空,他抬頭看向正向他斬下這一刀的阿摩柯,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頭巨狼,正向他齜出鋒利的獠牙。
不過海鬼也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立刻反應過來,眼前這一擊不過是舍命一搏,持刀斬來的少年不論從身法還是身形上來看,都不像是習武之人。
隻要擋下這一刀,這兩個少年都不過是案板上的魚肉。
海鬼奮力甩開那多南山,右手蓄力橫刀格擋,準備硬接下這一刀。
電光石火之間,所有人都隻聽得一聲刺耳的錚鏘之聲。
再回身望去,隻見阿摩柯長刀垂地,不停地喘著粗氣。
而反觀海鬼,他仍保持著橫刀格擋的姿勢,然而手中的那把短刃彎刀卻已斷作兩節。
長刀荒月依舊華光溢彩,刀刃上沁著一抹血紅。
海鬼瞪大眼睛看著已經力竭的阿摩柯,確切說,應該是瞪著阿摩柯手中的長刀。
荒月刀刃上緩緩流下的血,正是來自於他被劃開一道長口的胸膛。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擋下這一刀。若不是那少年刀勢短了三分,若不是那少年沒有絲毫內力,全憑著一腔孤勇。
此刻他的胸口早就被刀氣貫穿,橫屍於此。
不過……那少年顯然已經沒有能力再出第二刀了!
海鬼吐出一大口腥甜的鮮血,伸出舌頭舔了舔滿嘴尖牙。
臉上再次露出獰笑。
“好刀!不過……它要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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