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扯淡嘛?”範胖子皺眉道:“我們也不是跳大神的,上哪兒給你找媽去?”
隻聽這一句話,黃小花“哇哇哇”又哭開了。
跳大神的?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了,我不是認識那大神二神嘛,找他們兩口子不就得了,他們準有辦法。
想罷我忙對那黃小花道:“有辦法了、有辦法了,你可別哭了,我求人給你找媽!”
好容易勸得黃小花止住了悲聲,我抄起手機趕快給二神打電話。
二神接起電話聽我說完這些事也是哈哈大笑,說你看這事叫你們趕上的,咋就那麼巧呢?都是樂子。行,也沒啥大不了的,我們兩口子和仙家商量商量,叫他們黃家去接那黃小花。你們就在那邊等著吧。
聽二神這麼一說這事算是見了亮,大家的心多多少少放下了一些。好在黃小花聽說我們托人給她找媽也不哭了,老兩口忙前忙後的就張羅做飯,說我們哥倆下火車就來幫忙了,夠辛苦,得吃點兒好的。我說我們剛吃了盒飯,範胖子卻說根本沒吃飽,做飯就做飯吧,正好再吃點兒。沒多大工夫酒菜擺上,黃小花倒是不客氣,三下兩下自己就吃了半隻雞。範胖子見這小黃狼食量居然比他大,也不免覺得好笑。我看看手機,七點下的火車,折騰了這麼半天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吃完飯老爺子老太太挺不住了,太晚了犯困,就回屋睡覺了。我和範胖子、關大哥喝著茶水,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黃小花坐在床裏眼睛滴溜亂轉左看右看。
關大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我說道:“兄弟,房子拆遷是天大的事,你當初咋不跟我說一聲?你大哥好歹有把子力氣,幫你們對付那些流氓還不難吧?”
“唉。”我歎氣道:“大哥啊,咱不怕流氓。要說功夫,那覺羅爺老爺子身手也實在不賴,一口大刀說話間就砍倒他三五個。可這都有啥用?到頭來老爺子不也是撒手西歸?咱怕的是有工作證的流氓、怕的是有槍的流氓!”
“那是、那是。”關大哥連連點頭道:“都說光棍不鬥勢力,咱們老百姓咋和當官的鬥?”
“鬥不過也得鬥!”範胖子眼睛一翻道:“這回他們欠了條人命!就不是房子的事那麼簡單了!早早晚晚那姓周的得給覺羅爺抵命!”
“打官司難啊......”關大哥撓撓腦袋道:“公安局都說是依法擊斃了,這案子可咋樣才能翻過來?你們哥倆那房子準備怎麼辦?”
“一戶換兩戶唄。”範胖子撇嘴道:“就那塊地他們得蓋多少高樓?得賣多少錢?憑什麼好處都是他們的?咱老百姓就落個白折騰?”
還不等範胖子話音落地,猛然間黃老板“咯”了一聲,腰板一挺正襟危坐。耳聽得院子裏窸窸窣窣響個不停。我急忙扒著窗戶朝當院觀看,隻見五六隻黃鼠狼身形靈動,在院子裏打著旋的亂轉!
來了!我心說那大神二神辦事的確靠譜,這是找了黃家來接那黃小花了。太好了,痛快的把這位迷迷糊糊的小黃仙接走,我和範胖子也就自由了。
“咳。”黃老板咳嗽了一聲,卻不再是那黃小花的聲音了。這聲調異常蒼老,像是一個老翁。
上次在工地遇見過大神二神請黃家仙,可那黃天勝滿嘴跑火車一直吹牛,說實在的我發自內心對這些草頭仙沒什麼敬意。但人家好歹也是幾百年修成的,我們這裏有麻煩,迎麵遇見人家了,咋說也得客氣幾句不是?
想罷我對黃老板道:“請問這位大仙是哪洞哪府的?這次親自前來可是接黃小花的?”
“嗯......”黃老板長出一口氣,身子微微搖晃,那蒼老的聲音居然開腔唱道:“盤古開天女媧造人,河中永樂就降了真神。我自幼好學那百家法,我從小博覽群書滿腹經綸......”
這幾句唱詞可把我聽迷糊了。不就是黃家仙黃鼠狼子來接黃小花嗎?咋這唱著唱著還唱到山西了?難不成他是山西來的黃皮子?
我和範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黃老板繼續唱道:“誰料想我三次進京舉試全落第,歎隻歎數載的寒窗化作東風吹向西。可憐我四十六歲奔赴長安再趕考,愁飲悶酒遇見了仙人漢鍾離。雲房先生煮起了一鍋小米,我一枕黃粱夢見高頭大馬紫袍金帶美妾與嬌妻。睡夢中帝王天子降了罪,查抄了家產我又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孤苦無依。一夢醒來看破了這人間事,雲遊終南得道成仙上了天梯。元始天尊賜號純陽子,全真呂岩下界,眾弟子快快磕頭來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