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機用手指著我道:“有你小子好看的!你等著!”說完轉身出門開車走了。
我連忙招呼才進門的男人。待等他坐下,我又仔細端詳端詳,搖頭道:“咱好像在哪見過?這可不好意思,想不起來了。您是哪位?有什麼事嗎?”
“唉。”那男人打了個唉聲道:“咱在醫院和學校都見過,我孩子前陣子在學校出的事。我姓穀。”
“哦!穀大哥。”我點點頭,經他這麼一說我是想起來了,他就是在學校門口拿胸脯撞警察被抓起來的那個學生家長,他家兒子被豆腐渣工程砸死了。想到這兒我忙問道:“那天聽說你被抓走了?後來咋樣?孩子的事怎麼解決的?你咋找到我這兒的呢?”
穀大哥也點了根煙,低頭道:“孩子的事情處理完了。唉,就算處理完了吧。那天我們幾個家長被抓起來以後教育局和學校就都來人了,說簽了賠償協議,再寫個保證書,保證不鬧事的話就放人。不然就告我們聚眾鬧事擾亂社會治安,對了,還有襲警。”
“給錢就完事了?”我道:“到底那牆咋塌的?不追究責任了?”
“追究責任?”穀大哥兩手搓了搓道:“有不服的,有兩家的家長要追究。結果教育局不調查、法院不立案,去上訪了,前天才被抓回來。說是非法上訪,已經拘留了。”
“他媽的!”我氣得一拍桌子。
穀大哥繼續說道:“死一個孩子賠60萬,先給30萬,剩下30萬壓在街道。隻要你不鬧事,一年後街道再給你那30萬。”
我歎氣道:“這他媽可叫什麼事啊!?上哪說理去?”
“唉。”穀大哥道:“你嫂子一股火就住院了。沒辦法,咱小老百姓還能有啥辦法?看看吧,我們還沒到40歲,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生一個。”
“那今天這......”我問穀大哥道:“您今天上這兒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還真不知道這買賣是你開的。”穀大哥道:“別人給介紹的說來找海叔,我就來了。”
“海叔才是這兒的老板。”我道:“老頭兒有事去外地了,我就是個學徒打工的。大哥你有啥事就跟我說說,我也在這兒學了幾個月,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
“也許是我這人疑心病太重了......反正吧......”穀大哥撓撓腦袋道:“那天我們離開醫院後孩子的屍首就被人家給藏起來了,怕我們家長拿屍首說事。後來簽完協議,人家交給我們家長的直接就是骨灰盒了。”
我越聽越生氣,忍不住咬了咬牙。
穀大哥又道:“我和你嫂子商量著花三萬多塊錢給孩子買了塊墓地。可還沒下葬呢,街道就來了消息。說是我們家攤上這麼大的事,街道得好好做工作、好好關懷我們一下。說下葬那天得喊上街道的人,他們也要跟去送葬。”
我搖搖頭,心想就那些王八蛋,你全家死絕了都不關人家的事,哪能有心思幫著你們出殯?這裏麵準有說法。
“我開始就覺得有點兒奇怪,可問了問那幾家死了孩子的家長,都說是和我一樣接到了通知。”穀大哥道:“我捉摸著也許人家是怕我們再鬧事唄,那就這樣吧,下葬前一天就聯係了街道。下葬時人家來了三個人,一個說是街道幹部,可奇怪就奇怪在另外兩個人身上了。”
我插話問道:“那兩個人不是街道的?那他們是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啊,看穿著打扮神神叨叨的。”穀大哥道:“這倆人在墓前就畫符念咒的。你說他不是和尚也不是老道,這是要幹啥?我就問街道的人,街道的人說這是上麵花錢給雇的法師,幫孩子超度一下。”
“不能吧?”我奇道:“政府還負責花錢幫著雇做法事的?這聽著可新鮮。”
“誰說不是呢。”穀大哥道:“我捉摸著奇怪啊!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就他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別再是對孩子動了什麼手腳。我問了幾個人,這不最後就找到這兒來了嗎?想叫你們幫我去看看,到底他們搗的什麼鬼?”
我伸手揉了揉下巴,問穀大哥道:“你說那倆人穿著打扮神神叨叨的,他們穿的什麼?”
穀大哥道:“黑色唐裝啊,反正不是黑色就是藏藍,還都穿的布鞋。”
無生神教!聽他這麼一說,我腦海中閃過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