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屋敬一低頭不語,海叔又道:“日本當年侵我中華,我陳達海和小鬼子也有國仇家恨。如果琉球遺民被欺壓得民不聊生,那講不了說不起,咱豁出身家性命也要幹他一家夥。可當今日本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你如果挑起這場事端,日本人不說,單講你琉球遺民要死多少人?到時候戰亂不息、百姓流離失所都是你一人之過!”
“閆兄。”海叔轉身對閆德彰說道:“你我都是三清的門人弟子,抓鬼降妖那是本行,也是吃飯的買賣。但挑起別國內亂,百姓家破人亡我們可是承擔不起。”海叔又對高屋道:“琉球那尚氏皇族現如今是什麼樣的人?當真複國成功他會采取什麼政策?你琉球遺民能像今天這樣安居樂業嗎?高屋先生,這些你心裏都有數嗎?”
“這個......”高屋敬一被海叔說得額頭見了汗珠,勉強答道:“複國艱難,這些事情還沒來得及考慮。總之高屋敬一不敢忘記祖輩遺命。”
我插話道:“朝堂之上若是獨夫民賊,百姓自然容不下他。禍起蕭牆,敗亡指日可待。但日本一片歌舞升平,日本人、琉球人無不安居樂業。高屋先生放著家族企業不好好管理,卻跑來中國謀什麼恢複琉球。嘿嘿,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您這是不務正業了。”
高屋敬一仰麵打了個唉聲,我又道:“我年紀小,見識也淺,就跟你說一個我鄰居的事吧。我鄰居家五歲的孩子得了白血病,醫生說要治這病最少也要五六十萬塊錢。現在我鄰居小兩口賣房、舉債也還沒湊夠這個數。前陣子我去醫院看孩子,扔下兩千塊錢,那也隻是杯水車薪。你琉球遺民的孩子現在不至於如此吧?就算琉球國當真複國成功,你敢保證國民的待遇和現在一樣嗎?萬一弄成我家鄰居這樣,到那時你可真就沒臉見你家祖先了。”
“唉,造孽啊,那孩子怪可憐的。他媽的,什麼世道?”閆德彰也歎了口氣道:“高屋先生你琉球國複國以後的事可真得仔細探討探討,要是也弄個民不聊生的話,我可跟你背黑鍋了。”
我連忙道:“閆大叔說的有道理,高屋先生再考慮考慮吧。”
“少他媽套近乎!”閆德彰斜了我一眼道:“誰是你大叔?”
“閆老兄為老不尊也不怕年輕人笑話。”海叔笑道:“我們爺倆胡亂說了些自己的見解,希望能就此解開高屋先生的心結。當年日本田中角榮首相來中國索要馬王堆古屍辛追,中國愣是一根頭發都沒舍得給,更何況你一張嘴就要我大明督師?聽老頭子一句話,複國事大、關係百姓生死存亡,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行之。國家版圖曆朝曆代均有變化,這世界上想複國的可不隻你高屋一人,也不隻琉球一國,萬事順其自然吧。”
高屋躊躇道:“閣下說的也不無道理,隻是......隻是這......我高屋家族幾代人的心願怎能毀在我手裏?”
海叔剛要開口說話,猛的從大樹後“噌噌噌”躥出十多個警察,“不許動!手都給我舉起來!”為首的警察一聲高喊,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黑洞洞的槍口就都逼在了身前。
“媽的!”閆德彰一聲冷笑,對海叔道:“老子隻顧著聽你老小子在這胡說八道,沒想到著了黑狗子的道。這些東西是衝你來的?”
“老東西你他媽罵誰呢!?”為首的警察罵道:“都他媽給我銬上!往死裏打!”兩個警察二話不說直撲閆德彰。
閆德彰帶來的年輕人忽然一伸腿,衝在前麵的警察“媽呀”一聲絆了個狗吃屎,“噗通”摔倒在地。那年輕人快如閃電,不等第二個警察反應過來,迎麵就是一拳。那警察也不含糊,被這一拳打翻出去直接撞在果樹上,一聲沒吭昏倒在地,槍甩出去老遠。
“砰!”那為首的警察朝天鳴了一槍。年輕人聽槍響一愣,腦後“啪”的挨了警察一槍托翻身摔倒,後腦鮮血直流。還沒等起身,兩個警察跑過來用膝蓋頂住他腰眼兒“哢嚓”一聲扣上了手銬。
這群警察紛紛上前摁住我們,轉眼間我和海叔都被戴上了手銬。閆德彰哈哈一笑道:“陳達海啊陳達海,老子今天被你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