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這的工作就是做法事。”海叔吱嘍喝了一口酒。
“做法事!?”我差點笑出來,扯淡,不是跟我開玩笑吧?難道是電視台錄節目?我抬頭看了看屋頂四周,也沒發現攝像頭。
“沒底薪、不按工資算,有活兒就給你們分錢,沒活就愛幹嘛幹嘛,上午最好來這裏坐著,手機要24小時開機。”海叔似乎沒管我信不信,直接往下說。
“這工作其實不錯。”範紅兵插話道:“你看我才來幾個月,在海叔這也分了幾萬塊了,還清閑。”
“是陳達海不?我找陳達海。”還沒等我說話,外麵貓腰進來一個男的。
“這就是海叔。”範紅兵朝海叔一指。
“海叔幫個忙,我是你樓上張大媽介紹來的。”範紅兵把自己的椅子搬過來給男人坐,男人一邊坐一邊說道:“我農村有個舅舅,他閨女,就是我妹子最近不知咋了,發瘋了一樣,人模樣也變了,我說帶她去醫院,我舅舅死活不肯,說有病咋還能變長相?非說我妹子是招了不幹淨的東西了,求您給看看。”
海叔點點頭道:“哦,那你把你妹子帶來看看吧。”。
“不行啊,我妹子那模樣見不得人,脾氣還不好,和瘋了一樣,您還是去一趟吧。”
“張老太太跟你說價錢了吧?”海叔道:“先小人後君子,價錢先談好。”
“說了,說了,不就三千嗎?張大媽還特意囑咐我別還價。”那男人嘴上說的痛快,看樣子還是覺得這價錢挺貴:“但是咱也得說好了,先看病後給錢,你老人家到那要是弄不出個究竟來可是一分錢都沒有。”
“那是自然。”海叔把小酒瓶往懷裏一揣:“紅兵你倆拿著東西,咱們幹活兒去。”
“好嘞。”範紅兵在櫃子裏取出一個布包往身上一背,拿了口帶布套的寶劍塞在我手裏。小聲對我說道:“跟著走,有錢分。”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他推出了門。
“坐我的車。”男人開一台馬六。
“不用,有車。”範紅兵拉開那破捷達的車門:“你前麵開,我們跟著。”
範紅兵開車,我坐副駕駛,海叔在後麵打起了呼嚕。路上範紅兵東扯西扯的一會兒說說電影一會兒說說遊戲,我問了幾句工作的事也不得要領,隻說一會兒完事準有錢分。我說這工作不適合我專業,你看哪方便讓我下車吧,我要回家。範紅兵說你傻啊?就算你不幹,跟著溜達一圈拿了錢再走也不遲吧?大概開了一個半小時,我們到了一個村子。
“就這個院兒。”馬六男把我們三個往院子裏讓。
屋子裏出來兩口子,五十多歲年紀。馬六男對那兩口子道:“舅啊、舅媽,人給你請來了。”屋裏出來的男人急忙說:“是大師來了吧,快進屋。”
“咱可不是啥大師,就叫老陳吧。”海叔一馬當先進了屋子,兩口子和馬六男隨後,我跟在馬六男身後也進了屋子,範紅兵落在最後。
“把你家閨女叫出來看看吧。”海叔一屁股坐在土炕上。
“跟大師說,這孩子不知道招了什麼,一開始是特別能吃,還渾身哆嗦,後來就變了模樣,不出屋子見人,脾氣越來越大。唉。”男的轉身對女的說道:“去把小穎子叫出來。”
女人轉身出屋,耳聽得另一間屋子裏兩個女人大吵大叫,然後就是廝打聲、桌椅板凳倒地聲,沒多大工夫那女人連拉帶拽把一個人拖進屋子。
被拖進來的應該就是“小穎子”,小穎子雙膝打彎,低著頭全身往下使勁墜,看不清容貌,但終究被他媽拉了進來。
“別害怕丫頭,過來讓大叔看看。”海叔向小穎子招了招手。
小穎子猛的挺直身子,恰好和我來了個對臉,這一對臉可把我嚇得不輕。這丫頭約莫也就20出頭的年紀,脖子和腦袋一邊粗,雙眼凸出眼眶,惡狠狠的瞪著。
“哎呀!”我是真嚇著了,失態叫出了聲,不由得往後倒退了兩步。
小穎子一把甩開她媽,向前猛衝,挺雙手卡住我的脖子。大叫一聲:“你害怕了嗎!?”凸出的雙眼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