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了帳篷裏,顧十八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無本的買賣,畢竟不是那麼好做的。更何況剛剛的情況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利到了極點。
先不說在毫無防備下遇見雍王,光是被人無聲無息的掐住脖子幾乎掐死已是將他的籌碼全部攤到了雍王麵前。雍王動動嘴皮子就能殺了他,可是他有的籌碼就隻有他自己——或許還可以算上宋老?
他就是在賭。
賭宋老說的是真的。賭雍王是一個極為小心的人,知曉自己有用就絕不會棄而殺之。
說白了,他在賭命。
行軍艱苦,並沒有什麼油燈一類的東西。宋老此時早已躺下了,隻是還未睡著,便抬頭看了他一眼,看見顧十八完好的臉,意味頗深的說:“你好全了?”
“恩。”顧十八應了一聲,就著月光低頭為自己整理衣物。夜風微涼,他身上的水珠早已全數吹幹,可是顧十八依舊能清晰的想起那種水珠從頭發上滑下鑽入衣下那種緩慢冰涼得令人戰栗的感覺。
那種拿自己的命來玩的感覺太過於刺激,讓他忍不住一試再試。他慢慢地整理衣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後,才抬起頭來一如往常一般笑得極為溫柔而小心的說:“宋老,剛剛我遇見雍王了。”
宋老‘恩’了一聲,半倚起身子,淡淡的說:“我看出來了。”
顧十八問:“宋老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連尾巴都帶回來了,我還能不知道?”宋老說。
顧十八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略微冰冷的掐著自己脖子的手,然後再是它的主人——一個為雍王服務的武功高手。他不自覺地繃緊了肩膀,背上不自覺地出了一些冷汗,冰涼而滑膩。
“顧十八,我一直未曾問你,你可會武功?”宋老目光灼灼,盯著顧十八一眨不眨的問。
顧十八極為幹脆的回答:“不會。”
“那麼你天賦異稟能一擊擊殺絕世高手?”
“不能。”
“既然你不能察覺此人存在,又不能一擊擊殺他,你擔心有什麼用呢?”宋老摸了摸顎下美髯,緩緩地說。
顧十八聽了,突覺一股清光直衝雲際,心中鬱悶一下子解開,緊繃的肩膀也放鬆了下來,他點了點頭說:“宋老說的是。”
“恩。”宋老應了一聲,頓了一頓,似乎在考慮該不該問,最後才問道:“你可有自保之法?”
顧十八說:“無。”
“嗬,果然是年輕人膽子大。”
顧十八想了想,突然無比輕鬆的眨了眨眼說:“大不了這條命賠給雍王殿下……”
宋老啞然的看著顧十八,仿佛他認識的顧十八原來不是顧十八而是條恐龍一般。隨後他笑著搖了搖頭說:“夜深了,歇吧。”
顧十八應了一聲躺下,心跳逐漸平穩,他的左手在被子裏輕輕握住右手,那裏曾經斷裂的骨骼此時已經長好,在刻意的按壓下卻有一些微微的疼,不是刺骨的那種,卻十分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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