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腳踩著纜繩,一手抓著船舵,另一隻空蕩蕩的衣袖在風中隨意擺動,懷亞特筆直的站著,和船首的雕像一同承受最猛烈的暴風。
“我才是船長,明白嗎?”
“你會害死我們的!所有人都會為你的衝動陪葬的!知道嗎?把繩子砍斷我們還能衝出風暴。”
一名水手大喊著,他臉上滿是雨水,但秦延知道他已經嚇哭了。
秦延昨晚睡得很沉,他也才被船隻劇烈的晃動驚醒的,等出來時就是這一幕畫麵。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掉頭已經來不及了,風暴近在咫尺,更何況懷亞特似乎並不想退走,他會在這風暴裏同大鯨搏鬥至死。
懷亞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那是仇恨的眼神,情願將靈魂掏出來,纏繞著敵人並將其一同拖入地獄。
這眼神那大鯨身上也有,那隻身上插著捕鯨矛活了三十年的抹香鯨。
有個經驗豐富的老水手告訴秦延,上次見到這隻惡名遠揚的怪物時,它頭上插著一支矛,矛尾還有一截被海水腐蝕生鏽的鐵鏈。
想來那就是懷亞特做的,而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於是兩個殘缺而渴望複仇的靈魂就這樣被囚禁在了大海之上,永遠飄蕩直至死亡。
懷亞特用帶纜繩的捕鯨弩擊中了大鯨背部。
接下來受了傷的大鯨瘋狂地掙紮著,拖著莫裏斯號偏離航線,將其硬生生拖進風暴圈當中。
莫裏斯號上,人們爭吵著,哭號著,祈禱著。
秦延抓住一個差點被海浪衝刷下去的人,他的真元被不知名的東西封鎖住了,到現在都沒恢複,他此時也就比普通人強點而已。
而能被人為掌控的船的航向也已經由大鯨決定,而不是在船舵上。
被捕鯨索拴住的大鯨還在拚命的加速遊動,它頂著洋流前進,即便傷口崩裂也毫不在乎。
它和懷亞特一樣,對痛苦依舊麻木,身上的標槍日夜折磨著血肉軀殼,永不休眠的疼痛掏空它的靈魂。
所以,疼痛和失血殺不死它,仇恨還在,它便不死,也早已不屬於自然,自然中誕生不出這樣的靈魂。
“嘭!”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前去爭取船舵的一個青年被懷亞特一拳擊倒在甲板上。
“現在,就算你們把我扔到海中也沒用,我們已經出不去了!”
“停手吧!這樣下去葬身海底的隻會是我們。”
懷亞特沉默了會將船舵卡死,然後轉過身抽出腰間的佩劍指向秦延道:
“我隻說一次,誰想放這怪物走,就先殺了我。而我死了,你們更不可能逃出去,隻有我才有追蹤暴風眼行船的技術。”
“這樣做,所有人都會死的。”
秦延說罷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眼神帶暗地向前助跑了一兩步,從欄杆上翻出去躍入大海。
與先前一樣,他的身體砸在翻湧的海麵上,又一次灌入口鼻的海水和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他聽不到船上的人在說什麼,隻是向前遊著,耳邊隻剩下海洋、天空與大鯨的呼嘯聲。
混亂而強力的海流讓秦延很難控製方向,前進十分困難。
一個大浪將捕鯨索朝秦延方向推了一點,他趁機一把抓住,冰冷的海浪拍打著身體。
他的衣服像灌鉛般沉沉地搭在身上,身體熱量也被快速剝離。
長劍出現在手中,秦延一手握著劍柄,另一隻手握住劍刃的另一端,手臂夾住繩索的一端,把繩索繞在劍身上,雙手同時往前推。
捕鯨索比秦延想象中還要堅韌得多,大鯨海獸掙紮扭動著,將繩索繃得格外緊。
劍刃劃破他的手掌,一點點深入,秦延看到麵前的海水慢慢變成淡紅色,血液的熱量在冰冷的海水中飄起一絲霧氣。
啪嗒一聲。
繩索斷了,原本被束縛住的大鯨瞬間掙脫,連帶著秦延一同快速往深海中潛去。
秦延手抓著繩索,身影隨大鯨的移動而移動,寒流不斷帶走為數不多的熱量,他沒好透的身體再次複發。
他的意識隨著大鯨的深潛而開始混沌,秦延沿著繩索不斷靠近大鯨。
最後摸到了它身上的長矛,用僅剩的力氣將其拔出。
“嗚嗚!”
一聲尖銳且刺耳的鯨鳴聲傳來,大鯨瞬間一個翻湧將秦延甩了出去,隨後徑直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模一樣的情形,不同的是秦延現在能行動,他雙腳擺動如魚般向上遊去。
不知是不是大鯨潛得太深還是秦延迷失了方向,過了很久也還是沒遊上海麵。
。您提供大神國羽宮雨的靈氣複蘇:橫掃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