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明見圓圓又沉默不語,回頭問了一聲:“圓圓,你在想什麼呢?”
圓圓應聲說:“玉明哥,我這隻是到外麵讀書的,怎麼就這麼舍不得家裏人呢?看著剛才那個馱著東西急衝衝向前跑的人,我就想起了爸爸,他有一年冬天早早起來,馱上一車子的竹籃子和竹笤箕,那些東西不光是爸爸編織的,還有我們那裏的一位姓李的老師業餘編織的,那位李老師沒有自行車,每一次都是請我爸爸帶去賣的,沒想到,那天爸爸在很晚才回來,沒有進門就問奶奶說:媽,媽呀,屋裏還有籃子笤箕沒有?奶奶走出門口應聲說:沒有了呀。爸爸聽了,泣不成聲,喃喃自語:完了,完了,今天早上大霧天,我馱的籃子笤箕掉了下來,也不知道,又好像聽人說撿到東西了,我還是糊糊塗塗地向前跑,沒有想到是自己的東西掉了,這下好,還要賠人家李老師的東西……爸爸走進屋裏來,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哭了起來。過了幾天,我和爸爸到街上辦年貨,爸爸選好了一個裝菜的大瓦盆,要我張開袋口好裝進去,爸爸忘了買的是一個瓦盆,放進袋子裏時丟下來就碎了,我想爸爸一定是因為前幾天丟了東西難過,還沒有回過神來。那情景讓我難過,也讓我終身難忘。”說到這裏,圓圓一陣噓氣。
葉玉明深情款款地看向她,說:“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別再難過,一切向前看,會好起來的,我們以後好好孝敬他。”
翻過綠草茵茵的大堤,一條大江浩浩蕩蕩地映入眼簾,圓圓被它磅礴氣勢所震撼,雖然這個季節的江水已經沒有夏季漲潮時,那樣驚濤駭浪,江麵平緩了許多,它的寬闊,遠去的浩瀚無邊,讓圓圓看得歎為觀止,連聲說:“好大呀,難怪書裏寫著,我們的祖國幅遠遼闊,就憑這條江的寬度,我就要讚歎啦!”
葉玉明在這裏過渡船的次數有好多次了,他笑著說:“我有一個同學是北方的,他到這江邊來見到這大江,他說:哇,你們這裏的田地廣闊,堰塘也這麼大啊!”聽他這麼一說,兩個人相視而笑。
蹲著在江邊過渡船的幾個人,開始不耐煩地催促,正從船篷裏走出來的船佬,說:“哎呀,不早了,早點把我們送過去吧!”
“是呀,你不看看,都幾點啦?我今天得早點過去,把我這手裏的東西賣掉,好回來給孩子交學費,到現在學校還沒有給發新書呢,你說這急人不急人?”
碼頭邊上蹲著的人不多,三四個毛糙的莊稼漢子,一臉胡茬的船佬打著嗬欠,用粗大的手指狠狠地撓撓頭,說:“催什麼呢?催?總得按時間來辦事。”他揚起手腕,看了看幾乎要鑲進手腕裏的表說:“快了,再等六分鍾,準時開渡。”隨手點燃一支煙,吐起煙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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