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誌,她誌不在行醫救人,我要說她能用鄭氏十八針,卻於醫藥一道並不精心,師妹會不會覺得心裏堵得慌?”
想到這裏,樓醫女被泄掉的心氣兒仿佛瞬間又充盈起來:“師姐你說,她要是到了師傅她老人家跟前,應該會被調教出來吧?”
秦醫女一臉癡人說夢的表情:“你覺得她這樣的人,願意做什麼和不願做什麼,跟誰當她的師傅有什麼關係?她在山門三年多,大半的光景都在讀書,比起課堂,她更喜歡藏書樓。”
“她願意學的,但凡入了門,你很快就會發現,要不了多少時日,就教不了她,她不願意學的,說啥都沒用。她不願在醫道上用心,藥學卻是你我都望塵莫及,據我觀察,她練針其實隻是為了練氣,根本就不是為了治病救人。”
“比起治病救人,她更擅長上演終結者的身份。隻不過這孩子總算心思在正道之上,而且走的是大道,我看她不像咱們師傅年輕的時候,倒有些像那位老廣南王妃,以殺止戈,殺伐果斷,智計全在對付宵小上頭。”
樓醫女出身廣南王府,家中女將大部分最終要不入了廣南王府,負責主母安危,要麼入了軍中,她們對軍中事務熟悉。
此時細忖,確實如同師姐所說,玄九身上有一種身為主將的特質,仿佛什麼時候都成竹於胸,臨危絕不會亂,該出手時毫不留情。
無論是用人、調度和審時度勢,甚至是對陣之策都是胸中自有乾坤,即便是男子之中,這樣的將才也極其少見,更何況還是個及笄不久的女兒家。
樓醫女很是遺憾:“咱們這些師姐妹,想要超過或是和師傅比肩,都沒有可能,若是她能重歸山門,絕對是未來的女醫之主,甚至山門的主心骨,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你沒看寧覺和寧德二位師兄是怎麼對她的?連玄字輩的名號都破例給她安上了,雖說是權宜之計,何嚐又不是拉著整個西南萬壽觀給她打掩護?不過說到底,她做的這些事,也都關乎山門安危。”
秦醫女拍了拍樓醫女的手:“師妹,你就別想了,聽說這孩子身世上也有些特殊之處,朝廷那位大人,對她可也是另眼相待呢!”
樓醫女挑了挑眉,誰說不是呢,她們家王爺也來了,雖然沒表明身份,可她們這種家將,要是連自家主子都認不出來,那這雙眼睛也合該被剜掉。
她們家王爺對玄九的觀望中,不僅帶著欣賞,同樣帶著信任,否則怎麼可能把隱衛派出去給她隨意挑選?
而那位陳大人和他們王爺之間的關係,不是親兄弟,卻是在戰場上同生共死的同袍,關係比親兄弟更親近幾分,所以,陳大人的態度,大差不差,其實也就是他們王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