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冬日的風刮骨,伴隨馬蹄落在鍾窕身上。
痛!
五髒六腑痙攣,七竅流血,鍾窕還剩最後一口氣。
這是西北塞外,可笑的是她剛為大兆打了勝仗,卻在返途遭遇伏誅,全軍覆沒!
而要殺她的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大兆皇帝司徒斂。
那個為她加冠,親封她為主帥,說要她做他皇後的司徒斂!
身前,披著貂裘的女人端坐馬車之上,芊芊玉手掂著明黃聖旨。
她高聲宣讀:“奉天承運,著鍾家鍾窕,另有異心,天理難容,即日起誅九族!”
此女是太常府的大姑娘,程錦宜。
鍾窕算是與她一同長大,情分不淺。
可她聽到了什麼?
鍾家謀反??
他們鍾家滿門忠烈,五年前,她爹和三個哥哥為了大兆上陣殺敵,最終都命喪邊塞。
帝都如今僅剩母親和弟弟鍾熠,幼弟年歲尚淺,怎麼謀反?
鍾窕難以置信,她厲聲逼問“錦宜,你在開什麼玩笑?”
“阿窕,”程錦宜嘲諷一笑:“這可不是開玩笑。”
“你假傳聖旨,讓司徒斂來見我!”
“放肆!”程錦宜聽見司徒斂的名,一反往常柔弱,眼中嫉恨迸現:“你個逆賊也敢直呼聖上名諱!賤人!來人給我把她的嘴劃爛!”
鍾窕霎時被人摁住,她手腳筋脈已斷,掙紮不得,隻是眼中充滿殺意。
她不明白,自己九死一生,一朝不查,怎麼落於此境?
程錦宜見她如此狼狽,似乎格外解恨。
她從腰間取下一物,亮給鍾窕:“畢竟我們是從小到大的情分,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瞧瞧這是什麼?”
鍾窕目眥欲裂!
那物什她認得,是鳳璽!
司徒斂曾寫下立她為後的聖旨,哄她將來會鳳飛九天,那時便給她看過鳳璽。
那是國母的象征,如今卻在程錦宜手中!
“我與聖上即日就要成婚,他許諾娶你,不過是要你打贏這最後一仗!”
“你...鍾情司徒斂?”
“是!”程錦宜毫不含糊地承認:“聖上英姿卓越,誰能不鍾情?”
鍾窕覺得荒謬,一個未婚夫,一個情如姐妹,如今告訴她,他們有僭越?
可為什麼?
程錦宜自小沒了母親,鍾窕就讓母親關愛她,宮裏的賞賜哪回不是先緊著她?
“我待你不薄。”
“你不該肖想皇後之位!”
程錦宜吼完,緩緩蹲下捏住鍾窕的下巴,得意地道:“你就是大兆的一條走狗,如今西梁被你打退,公子策舊疾複發將死,他死了,大兆便百年太平,還要你鍾家做什麼?”
公子策...那個總是沉鬱的西梁三皇子,因為不受寵常年被外派駐守邊關。
既是鍾窕的死對頭,也曾...四次遞婚書給鍾窕。
公子策求娶鍾窕,幾乎五洲內人盡皆知。
而剛結束的大戰中,也是因他舊疾複發,鍾窕才占了上風取得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