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號昌盛十八載,癸酉年六月十五。
臨近京城的縣城,近日又出了一檔子新故事。
故事的起源來自於此城一府中,一場接連一場的鬧鬼傳聞。
蕭索的雨夜,驚雷聲陣陣,卻也沒能改變白羽嫣的命運。
今日,幾近午時,整個白府嚴陣以待。更是圍堵了許多陌生的麵孔,這些人穿著各異,有青衣道長,黃袍法師,黑衣捉妖師……還有那些眼底明明有恐懼的下人們卻還帶著濃重的戒備緊盯著院落中央,為了得到那月銀幾兩的豐厚銀子來養家糊口。
他們,便選了這日日膽戰心驚,與這白府關聯。
“道長。我這女兒……當真是還魂了?”白父顫顫巍巍開口問道。
看著院落中央那人被潑了一身的黑狗血,周身更是貼滿了製鬼的黃符。
而她,縱使動彈不得,卻也未能讓白父對這個親生長女有絲毫的憐憫。
身上的粗布濫造沾染了惡臭的泥濘,滿身的汙穢更是讓眼前的女子成為了讓人嫌棄的眾矢之地,。
“老爺!我跟你說過多少次!這孽障就是個災星!你偏不信!如今成了不死的妖怪。可是遂了你的願?”
佇立在隻有三步距離開外的白夫人冷聲訓道,卻被盛寵的小妾給攔了話語權。
“夫人這話說的,好歹也是自家事,每次都要這般大張旗鼓,這傳到了外頭人的耳朵裏還不知道怎麼說我們呢?”
說來也好笑,外頭人也好、府邸人也罷,其實都沒差。最終這府內驅鬼的傳聞還是會鬧得人盡皆知。
“亂嚼舌根都是會壞良心的!不過夫人你應該也不會怕。畢竟……你可是沒良心的!”小妾的笑容燦爛,一臉嬌羞的掃了眼院內的眾人,哪管什麼外府與內院的仆人是否都瞧著她們。帶著一個勁的調笑,甚至還風情萬種的向後傾倒,依偎在白父的肩頭。
白夫人眼神漠然可怖的掃了一眼靠在白父肩頭的小妾。僅僅一個眼神,沒驚到小妾倒是讓白父如芒刺背。
他對著白夫人連連賠笑,手上動作趕緊攔住了小妾的嘴,讓其後退不許再多言。
這一幕倒更像是日常會發生的事,因而在府中倒算得上見怪不怪了。
誰也未曾發覺。被他們綁在眾人目光下的白家長女,原本無神的雙眸在發絲的遮掩下微微轉動。垂眸閃神之間,那雙眼睛莞爾靈動。
一夜之間全城傳開,白府的大小姐再一次死而複生,再一次前來追魂索命來了?
為什麼說又?哎!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可這白大小姐的名跡早已是宣揚的十裏八鄉人人皆知的爛事兒了!
說起來,名聲大噪也是兩年前的舊事了。
傳言道,這白府大小姐白羽嫣乃是個賣棺材的見了都嫌晦氣的人兒。
這麼多年,那白府前前後後派遣來催做棺材的都不下三回!就連那白老爺,也都親自來他們這兒訂過兩三回紙紮香錢。
賣棺材的老板也聽過不少閑言碎語,說是造棺槨是為了給他們府上的大小姐送葬用,但次數多了,便也沒怎麼當真。
這棺槨紙錢每每送至白府,不是成了別人的下葬物,就是成了府中不該絕命之人的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