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決裂(1 / 2)

慶安宮--

自那日之後,阿珂連著兩日未見我,也未來慶安宮,他從來沒有這般冷落過我,那日他分明是話裏有話。前朝到底出了什麼事?

琮兒滿臉喜悅的進門,對我行禮道:“格格,皇上派納蘭宣華來了,說是今晚的宴席請娘娘去。”

我握著杯盞的手抖了一下,暗暗咬牙。七皇兄終於還是坐不住了!我看向喜鵲,她低垂著頭,默默無語。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納蘭宣華是七皇兄的心腹之一,他是世襲世子。為人最為冷靜陰狠,素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也是七皇兄身邊城府最深的得力助手。若不是有重大又隱秘的事,七皇兄是不會派他來的。

阿珂是不是已經有所察覺了?他一向警惕性高,想來應該是因為這件事情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我剛想站起身去找阿珂,忽然感覺一陣眩暈,隻得緊緊的抓著蟠龍寶座扶手,渾身都出了冷汗。

喜鵲見我臉色不對,忙對琮兒道:“娘娘不舒服,去傳太醫!快傳太醫!”說罷,過來扶我。

我用盡全力推開她,身子已經臨近虛脫,虛弱道:“你走開!”

她又上來扶著我,苦苦哀求道:“奴婢不是要害娘娘的,娘娘當心著點身子。”

我被她扶著,整個人幾乎全倚靠在她身上,腳下像踩了棉花,無力的走到床邊躺下。

約摸半柱香的功夫,昏昏欲睡間,琮兒帶著太醫匆忙趕來了。我伸出手,喜鵲將白絹在我的手腕處纏了三圈。太醫為後妃把脈,必須隔著簾帳,所以也看不出太醫的表情。

不會兒,隻聽見簾帳外麵太醫道賀:“恭喜皇後娘娘有喜,已經一個月了。”

我心裏雖高興,無奈體力不支,隻能躺在床上。

喜鵲為我拿下腕上的白絹,帶著全宮的奴仆行跪拜大禮,恭賀道:“恭喜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實在沒心思,幾句話支退了他們。太醫囑咐了幾句也讓琮兒送走了。

如今有了這孩子,我隻盼望著阿珂能消氣來看我。

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再待醒來時屋裏一片漆黑,估摸著時辰已經是子夜了。

我轉頭,阿珂麵朝著我,俊朗的容顏映入眼簾。我細細觀察著他的臉,俊秀的眉毛,修長的睫毛,薄薄的嘴唇伴著淺淺的呼吸。

“阿珂?”我試探的喚了一聲。我猜測他並沒有睡。

他睜開眼,眼裏一片墨黑,開口道:“你需要休息。”

我眨了眨眼睛,望著上方的深赤綢緞道:“你知道了對嗎?”

阿珂避開我的問題,語調平平道:“睡吧,朕什麼都不知道。”

我望著他的眼眸,他沒有躲避,也盯著我的眼睛,滿是波瀾不驚。我緩緩道:“你不要騙我了。你躺在我身邊我就知道你有沒有睡著。你看,我多了解你啊!我還知道,你不是派清風去漠北,你派他去了大清,是嗎?”他閉上眼睛不看我,緊抿著嘴唇,好似在極力壓製怒氣。我又道:“今日納蘭宣華來,你知道他一定會暗中聯絡我,所以想除掉他,但是又擔心兩國交戰,於是在他走的那日,你一定會在半道上殺了他。你將他身邊的所以隨從都換了個幹淨,目的就是不讓他死在北湘境內,將他的死與你撇清。到時你再禁錮我,你北湘的天下就無憂了。”

阿珂聽完後並沒有憤怒,嘴角一彎,掐著我的脖子冷笑道:“我不知道原來這些年你長進了這麼多,竟然能把朕看透。”

我拚盡全力呼吸,呻吟道:“你的心思,我何曾看透過?不過是,了解你罷了。就如現在,你的語氣依舊似談笑風生,手卻掐著我的脖子。”

他漸漸的鬆開手,放開我躺在一側,我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他低聲道:“當年那個在雪中瘦弱的你多讓人心疼啊!朕從沒有想過你居然會背叛朕,監視朕!當年那個說愛我就是愛我,非關風月的女子去哪裏了?”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眼角滑落了一滴淚,無聲的落在金絲織錦枕上,我淡淡道:“阿珂,你有北湘,我有大清,我們不能這麼自私。”

我所做的不過是一個女子為了活命的手段。你雖然不會讓我受委屈,可是我不是一般的女子,委屈算什麼?我至始至終都知道,我最重要的是大清!

半響,他才決絕的吐出一句話,“既然如此,那你就做你的大清格格吧!那年那個女子,朕就當做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