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如何了?”

少女穿了一身與那夜不同的黑衣,雖然外形看起來嚴肅冷酷,但是詢問的表情和語氣和那時並無不同。聶塵低著頭,長發遮住了他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隻見他輕輕搖頭,也不出聲。

謝妙枝見狀並未多加熟絡,隻是和之前一樣掏出另外的瓷瓶,囑咐他用藥。

聶塵看著伸過來的幹幹淨淨的手,下意識後退一步,忍住心底的懼怕與恨意,還有其他說不明白的情緒。他沒有拒絕這次的送藥,穩穩的接了過來,兩相接觸中,他卻又控製不住的將手上的髒汙蹭到了那隻白玉般的手上。

“對...對不起..”瘦弱少年仿佛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發抖。

他這幅脆弱膽小怕事的模樣著實招來了不少白眼,但由於謝妙枝在這他們不敢太過明顯,畢竟是她把人招過來的。

如果是不了解聶塵的人此刻恐怕真的以為他是害怕了,他可是瘋狗啊,就算現在還沒進化到那種程度,但已經初具苗頭,不容忽視。

“無事,你不用這麼害怕我。”謝妙枝充分扮演著一個好說話的寧月派弟子形象。可是伸出攙扶的手還沒碰到他,就被避開了。

“仙君是冰清玉潔的天人之姿,我受不起這等殊榮。”

得,說得這麼好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弄死我。謝妙枝頷首,寬容的對這位膽子小的貧窮少年表示理解,便沒再與他多加交流。

休息時間一過,再次啟程。一行人又幹了好幾個時辰的路終於到達了血塗山附近。

血塗山不遠不遠的隱沒在一片烏黑的霧氣中,高不見頂,滿滿陰氣。尋了個位置紮起營帳,此時月上當空不宜出動。幹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大夥吃了點東西就已經早早睡下,空氣裏隻有青蛙與此起彼伏的鼾聲。

聶塵弓著身子掀開門簾,帳篷外生了火,守夜的人兩兩相抵睡的很沉。斜對麵的帳篷此時漆黑一片,裏麵的人貌似已經睡了。

杏眼微沉,他看了半晌緩緩放下簾子。

沒過多久,地表輕微震動起來,但是大多數人睡的很沉沒發現異樣,剛躺下的聶塵睜開眼睛感覺著地下越來越強烈的動靜。

這時其餘人也被晃醒了,“怎麼回事兒啊!”

睡眼惺忪的眾人罵罵咧咧,但又因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害怕起來。

“你們說會不會是山上的血魔狼跑下來了?”

有人立馬反駁,“放屁,血塗山的怪物是不能離開的此山的,你忘了十年前下的那場雨嗎?紅色的雨下完那些在外麵遊蕩傷人的血魔狼都死了。”

這事聶塵倒是聽過,可此時並不是談論過往的時候,他獨自起身離開帳篷,身後寧願縮在帳篷裏也不願出去的人見狀也跟著離開。

不多時外麵聚攏的人越來越多,管家睡意朦朧的去請人。屬於謝妙枝的帳篷安安靜靜的,完全不似其他帳篷亂哄哄的。管家輕呼幾聲無人回應。

他小心翼翼掀開簾子,驚訝道:“人呢?”

聽到動靜的其餘人竊竊私語,“不會是跑了吧?”

“她可是寧月派的人,怎麼會跑。”

白日裏參與調戲的男子不以為意,不屑的說道:“恐怕就是跑了,她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是寧月派的弟子,我看是寧老爺被騙了,找了個假修士。”

“我看也是。”

“對對對...”

“你們看!”

孤月低垂,一人背著月色手裏拖著一隻看不清樣子的東西緩緩而來。

沒一會就有人看清,這人是那位謝護衛,而她手裏的居然是一匹巨狼。謝妙枝剛將血魔狼扔下,管家就迎了上去,“這是..血魔狼?”

血魔狼與平日的狼沒有太大差別,隻是體型偏大,毛發偏硬。

“對。”嬌小的少女輕鬆的將血魔狼殺了還一路拖回來,看來方才一陣一陣的動靜就是這樣弄出來的。

謝妙枝沒心思聽別人的額奉承,她嚴肅的看著大家說道:“這隻血魔狼是我在營地附近發現的,大家要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