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洛村長與我簽訂了協議。”
“從明兒起，我們村幫沐陽村建造房子，每天上工四個時辰，報酬是一人一天半斤麥麩，半斤小米。”
“其餘時間，洛村長會借給我們工具，讓我們自己建房子。”
“另外，洛村長還願意借我們15石小米過冬，可以明年糧食收成了再還。”
“我寫了借條，等待會兒咱們都蓋個手印，這個冬天就不用愁了。”
“至於池塘，落村長說我們可以用，就當是還用咱們原本住房地基的人情了。”
“還有後山的那幾畝地，洛村長也說會還給我們的。”
林梓將合同上的條款掰碎了講個眾人聽，眾人聽完一臉的迷幻。
難以置信道：“真……真有這樣的好事？”
“這些條件也太好了。”
幾乎解決了他們當下和未來會遇到的所有問題。
隻要他們努力幹活，就有飯吃，有地方住，有水喝，還有地耕種。
天底下真的會有這麼好的事情嗎？
林梓的眼睛有些酸澀，努力就有回報，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可他們從前經曆的世道卻是。
每天走十幾裏的路去打水，最後還是會因為沒水渴死。
每天勤勤懇懇的翻地揮鋤，最後還是會沒有糧食而餓死。
後來給人家當了佃戶，每天起早貪黑，得到的也不是地主的賞識和肯定，而是一層又一層的剝削。
無窮無盡的壓榨將每個人的精神和希望全部消磨殆盡。
有人眼底氤氳起層層淚珠，明明啪嗒落在手上，卻砸的心髒生疼。
“為什麼，我們沒有早一點回來，如果我們早一點遇到洛村長，村長可能也不會死了。”
村長這輩子都為了沐陽村操勞，如今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奔頭，他卻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慘死的村長，林梓的眼睛也紅了紅。
他爹娘死的早，從小是村長將他帶大，教他武藝狩獵，教他習文寫字，村長幾乎是他的第二個父親。
可是這樣的人，最後卻……
他努力仰著頭，不讓悲傷的眼淚滑落。
眨了眨眼，將淚意憋回去，他對眾人寬慰道：“村長曾說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雖然很多鄉親都死在了外麵，但我們得振作起來。”
“咱們得把沐陽村再重新建起來，讓他們靈魂有處可歸，思念有處可回。”
“咱們得讓他們看到，我們活下來了，並且活的很好。”
眾人捂住眼眶洶湧淚奔，聲音哽咽：“沒錯，咱們要把村落建起來，把他們都牌位都供奉在祠堂。”
“隻要我們還在，沐陽村就在。”
“我們要建跟洛村長這邊一樣的城牆。”
“還要建那個幹淨的茅房。”
“還有房子……”
“還有蜂窩爐子……”
“……”
眾人邊哭邊說，說到後麵又邊哭邊笑。
這一刻，絕望的麻木從眾人的臉上褪去，另一種明亮的，仿佛亮晶晶的情緒在眾人眼裏迸開。
那是——對未來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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