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要去扶桑？”兩個人沉默了一陣，夏縈嵐突然抬頭問。其實問了也是白問，她先前並不知道路祈的身世，便能猜到他是為了打根基的，沒有什麼比破一個大案子更容易證實一個人的才能的。
如今她更能知道，不管在什麼位置，成績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有的，而路祈，浪費不得時間。
“你覺得呢？”路祈突然轉過頭來笑，他如何看不出夏縈嵐能自己分析？
夏縈嵐吐了吐舌，她總是低估了路祈。就算她先前不知道，聽了路祈剛才那番話，總會想到的，路祈需要發展那隻老狐狸的安排之外的力量，不能讓自己的所有力量，都與那隻老狐狸有關，不然，又怎麼能用那隻老狐狸能控製到的能力去對付他？
“那麼接下來你的計劃呢？”
“去西*藏。”
“嗯？”夏縈嵐有些驚訝，怎麼跑那麼遠呢？
“援藏幹*部。”路祈沒有多說，兩個人都知道這四個字代表的意義是什麼，如果赴任的職位稍微高一些，都將是一比很有力的履曆記錄，再回京城，就不是升一兩級這麼簡單了。
“去多久？”
“短則五年，長則十年甚至更久。我有我自己的力量，這麼多年，我沒有運籌帷幄是不可能的，可卻需要一個能安全運用我這些力量的身份，知道嗎？西*藏我是必須去的。”
“嗯。”夏縈嵐咬了下唇，點頭，長則十年甚至更久，她自然明白這句話所包含的意義，京城那個路紀委，或許他一個人的力量沒什麼，可一聯係他的背景，和他站在同一立場上的高*官，那麼路祈確實還需要一個身份，並且這個身份不能又老狐狸給他，最好還要脫離老狐狸的體係。
“你問了我這麼多，我想都沒想，完全回答你了，那麼，你也該告訴我為什麼來這裏了吧？”
“路祈，你不要裝了。”夏縈嵐邊說邊掏出手機，翻開事務所員工給她發來的包含了花語的短信，遞過去。
路祈把車子停在路旁，接過了她的手機。
鬱金香（雙色）：美麗的你、喜相逢。
雙瓣翠菊：我與你共享哀樂。
秋牡丹：期待、淡淡的愛。
桔梗：不變的心、真誠不變的愛。
路祈看著短信，微微蹙眉，接著抬頭看著夏縈嵐，這一次終於沒再像以往那般，無論如何都擺出一副笑臉來。
“這些是花語？怎麼了？”
“既然我都知道了，你何必不承認呢？這不就是你送我的那些花的花語？難道都是巧合嗎？”
“我送你的花？”路祈接著問，眉頭皺得更深了。
夏縈嵐握了下拳頭，便把整件事情的過程都說了出來，就不信他還不承認。
“如果不是你，難道還有另一個人知道你那天會離開？”
路祈眯起了眼，過了會兒，才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或許，真的有人就知道呢？你就沒想過？”
“我不認為能有人知道了的。”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的。”
“你這麼胸有成竹，那麼，你覺得是誰？”雖嘴上這麼問，夏縈嵐卻依舊確信那個人是路祈的。
“我剛才說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我又如何知道這麼多可能當中哪一個才是真的？你有時候低估我，有時候卻是高估了些。”路祈邊說邊把手機放回夏縈嵐手中，他重新啟動車子，這時天突然暗下來。
夏縈嵐往窗外看去，發現天空中有烏雲在聚集，剛才剛下了一場終於。如今見這天色，恐怕是要下大雨了，再看路祈，發覺他依舊在蹙眉，今天少見的，他沒有總是擺出一副笑臉，難道是離開了國內的原因嗎？在國內，他總是壓力大一些。
路祈把車開出了一小段路，這附近的公路並不是很寬敞，好在車子也少，他開到了一個交叉路口，換個方向，沿路返回。
“汽油不夠。”簡單利落地解釋一下，“等會兒回去換部車也好，這樣的天氣有些不太適合出行。”
夏縈嵐怔怔地看著路祈，心中不知是心疼還是放心，以路祈的謹慎，他怎麼會開著一個汽油不足的車就出門了？看來隻有在法國，他才會放空腦袋。是多大的壓力，才能讓他在脫離了那個環境之後放空到這種程度呢？
這個樣子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看來你對送花的這個人真的很執著，可是，真的不是我。”路祈邊開車邊說。
夏縈嵐不知是什麼滋味，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路祈說的依舊是同樣的話，於是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