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饒是田地閱盡千帆,也覺得一陣沒來由的心驚肉跳:“小事?若真是小事,你堂堂的高公子會登門相求?”
田地還沒來得及答話,侍立在他身後的田雙已經叫了起來:“高公子有事但講無妨,濮陽田氏定然鼎力相助!”
“這個孩子,真是直來直去的脾氣,怎麼教也改不了!”田地心中不悅,但礙於高幹在場,也就強忍了下來。
“某此去益州蜀郡,身邊需要人手,東郡都尉韓浩能文能武,某非常喜歡,還望田家主相助!“”高幹說的雲淡風輕,那種語氣,仿佛不是在要東郡都尉這種秩比兩千石的高官,就像是討要田氏一個奴仆那樣簡單。
“東郡都尉韓浩?”田地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事好像比要他的腦袋容易不了多少。
不過,震驚之後,田地反而定下心來:“高公子想要韓都尉,可去找東郡太守元讓將軍,或者直接去徐州找曹使君,找某這個一介布衣,有用嗎?”
高幹笑了:“隻要是在濮陽境內,並且籌碼足夠給力,好像還沒有你田家主辦不到的事吧!”
“高公子真的是太抬舉某了。”田地皮笑肉不笑道:“對不住了,不是某不願意幫你,而是事情太大,某實在是無能為力。”
高幹絲毫不為田地的態度所動:“如今到處鬧饑荒,可是濮陽田氏的生意越做越大,如果不是中山甄家的糧店撐著,隻怕在這城裏,您比夏侯元讓說話還管用吧!田家主,以您敢做剛當的性格,應該不會否認吧。”
“高公子言重了,某何德何能,豈敢與元讓將軍爭輝?”田地的眸子射出了兩道灼人的精光,想要看清楚高幹的內心世界。但是,他失望了。因為高幹的俊目竟然像大海一樣深邃。
“田家主何必自謙呢?如果沒有你們田氏上繳的稅金,隻怕用不了一個月,整個濮陽城就要亂了。”高幹依然在笑:“某不是白要您辦這件事,某有兩件東西,請田家主任選其一,作為補償。”
田地坐著沒動,臉上也是沒動聲色。對於他這樣級別的人物來說,城府必然是越深越好。他在等待高幹能拿出什麼東西,盡然能與堂堂的東郡都尉韓浩等值。
高幹仍然在笑,他從懷裏掏出一張文書,輕輕放於幾上,然後說道:“這是東郡太守夏侯惇親筆寫的一紙文書,上麵蓋著東郡太守的大印,如假包換。”
田地拿起來一看,不覺一雙手微微顫抖起來,他知道高幹非比尋常,但還是沒想到此人的能量竟然如此巨大。因為文書上龍飛鳳舞的寫著這樣一行大字:“執此文書,可免賦稅三年。”
賦稅三年!對於龐大的田氏家族來說,那是多麼龐大的一筆財富呀!田地雖然早已過了好奇的年齡,但此時此刻還是好奇心頓起:“此文書關係重大,高公子是如何得來的?”
“是某鬥酒贏來的。”高幹笑道:“某到了濮陽之後,賭了兩次,運氣不錯,都贏了,第一次得了陳留典韋,第二次便是得了這麼一紙文書。”
“高公子真乃天人也!”田地望著這個越來越高深莫測的年輕人,不覺後背上沁出了一層的冷汗。他一咬牙,又把那紙文書放回了幾上,毅然道:“不知高公子的另外一件東西是什麼呢?”
高幹笑了:“那是中山甄家在濮陽城中七家糧店的所有權。”
“高公子不愧陳留高家出身,果然出手闊綽,而且求賢若渴,某遠遠不如也!”田地盡管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高幹將要拿出來的第二件東西,但是當高幹親嘴說出來之後,他還是有些驚呆了。因為這麼多年來,他的奮鬥目標就是將中山甄家擠出濮陽,可是由於這種那種的原因,他並沒有如願以償。如今,這麼一個機會就這麼輕易地出現在他的麵前,怎不令人心潮澎湃?
“高公子拿出的兩件東西,每一件都令老夫難以拒絕。”田地尋思了良久,還是一狠心,拿起了那紙免稅文書,朗聲笑道:“君子不奪人家業,某思索良久,還是要了這件東西吧。三日之後,韓浩就會去找高公子,請高公子善待之。”
身旁的田野急得直跳腳,一連幾次要插話,卻都被田地擺手製止了。
“薑果然是老的辣,難怪濮陽田氏能曆經風雨而不倒,與您老合作,某放心的很兒。”高幹的眼中露出了讚許之色,當即與田地擊掌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