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凱一直都是一個內心非常感性,外表強硬的人,可能是少年獨立的家庭環境,讓他既堅強,又軟弱。
他親手一個個將他們放在玻璃罐中,又在午夜夢回每每被噩夢驚醒。
時而冷靜,時而癲狂,李凱感覺他深陷在泥潭之中,越是掙紮,越是泥足深陷,他快要瘋了。
是該將一切湮滅了。
太陽照常升起,告別了昨日血腥,李凱在近一年半的時間過後,再一次看到了久違的陽光。
它耀眼奪目,讓蒼白肌膚的李凱眯起眼睛。
盡管它和煦溫暖,卻無法化解李凱那顆冰冷死去的心。
地下室被鮮血染紅,最後的罐子被裝滿。
反身回了地下室,換上一身幹淨整潔的銀灰色運動服,李凱在地下室的住房書桌上拿起一把造價不菲的匕首。
鋒利合金刀刃,在昏黃燈光下散發出陣陣寒意。
把玩兩下,李凱將匕首插進皮質刀鞘後放入褲兜,背起準備了很久的黑色單肩包。
背包裏,裝了二十萬的世界幣,還有兩根手指粗的金條。
“賠我的二十萬,我沒取,卡應該也是被凍結了,這玩意還你們,反正你們的命也都賠給我了。”
李凱將金行卡丟到九個罐子下,步伐堅定朝著出口處走去。
出了地下,為了避免留下痕跡,李凱來到院牆邊緣,確定外麵沒人,雙手抓在牆頭雙臂上拉,輕柔的好像靈活的貓,落地的聲音都非常的小。
沒日沒夜除了孤獨,健身鍛煉成為了最好的方法。
“身體水準不錯,進城去理個發,再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地下待得久了,李凱有了自言自語的毛病,路人看到一般八成會覺得對方是神經病。
此時看著四周滿目蕭瑟,李凱便朝著外麵走去。
這片廢棄的新海郊區,除了李凱外,現在連一隻老鼠都難以看到。
熟悉街道上,到處是灰黑色與破爛垃圾,碎裂玻璃隨處可見,回憶紛紛在眼前浮現。
李凱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無根的浮萍,流浪的旅人再也沒有了根。
走了兩個多小時,李凱才在馬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
李凱頭發已經披肩,額前頭發擋住大半張臉,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基本沒人能夠瞬間認出他。
畢竟李凱鍛煉了這麼長時間,無論是體型還是樣貌都有了很大不同。
盡量少說話,李凱在後座裝作非常困乏疲勞的模樣,塞給中年司機兩百塊世界幣便斜靠在車窗假寐,不時眯起眼睛偷看對方有沒有異常。
右手不著痕跡放在褲兜裏,握著匕首的手柄處,隨時做好劫持司機的準備。
當然預想當中的劫持並沒有發生,出租車在半小時後成功抵達新海中心街區。
人潮湧動,此時正值下午,來往人群臉上大多行色匆匆,車輛不絕,商鋪外各種小吃攤前人滿為患。
腹中並沒有感到饑餓,李凱在跟中年司機道了聲謝後,下了出租車。
視線來回在店鋪中掃視,很快便找到了一間理發店。
在拒絕了理發店的各種推銷後,李凱再出來時候,已經是一頭幹練的短發造型。
槍械,在如今世界議會223年,完全成為了合法物品,隻要很便宜的價格便可以獲得。
當然前提是你需要辦理一大堆的複雜手續,擁有合法的持槍證明,才能購買。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而例外的基礎就是足夠讓人鋌而走險的金錢。
十五萬,李凱看著眼前這位黑心油膩的禿頂中年老板,露出了會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