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茹公國羅貝爾一世三年。
法蘭克宮廷政變之後,父親因為政見與國王查理不同而倍受猜忌,被發配到法蘭克王國西北邊境的安茹公國,三年了。三年間,曆經大小十餘戰,隨父親從巴黎邇來的老夥計,一個接一個的先後離他而去,我能感受父親的悲痛,現在跟隨父親從巴黎來的夥計,僅剩管家萊姆和侍衛官“紅胡子”奧多姆了。肩上的重任和夥計們的離去,父親----“強人”羅貝爾更顯蒼老,他的頭上已經爬滿花白,他的熊腰也略顯彎曲了。
父親是很嚴厲的人,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送到巴黎接受教育,我也是前不久才受劍回國的,他還叮囑我要多向奧多姆討教劍術和槍術。作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我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母親伊利莎白是位典型的貴婦,她出生高貴,是前法蘭西島伯爵的女兒,不過家族已經在那次政變中玉碎了,她幽雅、仁慈、寬厚,幫助父親妥善管理城堡,指揮仆人工作,是父親的好幫手。
父親就要西巡,我留守昂熱。這次主要巡視王國的西部行省拉雷列,行程從首府昂熱------拉羅什-------聖喬治-------莫沃-------南特-----薩沃奈------諾宰-----拉沙佩勒-格蘭------瑟格雷-----昂熱,這一路遍布村莊,密林,是王國的主要產糧和畜牧區。除了戰爭,每年的巡視都是王國的一件大事,區別隻是每年巡視的省份不同,這次由“紅胡子”奧多姆帶領的200人的王國衛隊,作為護送,其中騎士30人。
15天後,信使傳來消息,父親在去南特路上的黑森林遭到野蠻人的襲擊,衛隊全軍覆沒,南特隨後也丟了。母親聽到這個消息,當時就暈倒了。
“萊姆,伯爵遇襲的消息,現在還不是讓大家知道的時候,你先去和野蠻人談談,贖回伯爵和“紅胡子”奧多姆,一定要把所有人贖回來,奧多姆他們是最後陪伴伯爵的人。”我經過短暫思考,吩咐萊姆注意保密。
“是,殿下。”萊姆轉身離開。
“母親,你好點了嗎?”萊姆走後,我來到樓上母親的房間,把仆人支走。因為消息太過震驚,我讓仆人把母親送回了房間。
“裏德,我的孩子,上帝不再眷顧我們了嗎?”母親幽幽醒來,非常無助。
“我已經安排萊姆去處理了,也許事情還不那麼糟糕。”形勢已不可挽回,但我還是小心安慰著母親。因為贖金慣例,其實很多時候,敵人還是更樂意俘獲的,當然,俘虜一位騎士並不容易,戰鬥到底是騎士的榮譽。父親是驕傲的人,他是“強人”羅貝爾。
7天後,在付出了金幣5000索裏達後,萊姆帶回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人。消息傳遍全城的時候,哀傷密布。在城門口迎回了父親他們,父親的須發沾滿了血跡,雙目圓睜,我能想象當時父親策馬揚鞭奮勇拚殺的慘烈場景,,臉部應該經過萊姆的清理和梳洗,稍顯幹淨,全身血跡斑斑,胸前的鎖甲深深的陷了進去,頭盔也沒有不知去向,配劍的腰帶耷拉著靠向一邊,他的配劍斯努就躺在身邊,不過已經斷成兩截了,那雙有力的手滿是口子,再也不能撫摩我的頭了,我愛父親,他是一個偉大的人。“紅胡子”奧多姆,這座鐵金剛倒下了,就倒在他深愛的伯爵身前,他兌現了他的諾言。他是站著死去的勇士,他的周圍躺滿了野蠻人勇士的軀體,他的勇武贏得了野蠻人的尊敬。車上躺著的都是勇士,精銳勇士,不過,他們再也沒有機會呼吸這個世界新鮮的空氣了。後來我才知道,在父親在剛經過海訥姆村莊不久,就在黑森林遇到了三萬多乘船邇來的野蠻人,邊戰邊退,在黑森林邊緣的山坡,終於陷入絕境,200勇士毫不退縮,就戰死在父親周圍50米的地方,而野蠻人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從此以後那塊坡地就叫勇士山坡。
按照父親生前遺願,我將他葬於聖特洛伊教堂後麵的紐特裏亞坡地上。坡地下的凹地裏,隨父親從巴黎來的老夥計們已經先後來到了那裏,永遠守護伯爵,是他們的約定。奧多姆終於可以和老夥計門團聚了,兩百勇士也將加入這個神聖的殿堂,他們有這個資格和榮譽。
第二章王國的新生
羅貝爾一世三年,多事之秋。法蘭克大地戰火連綿四起。7月奧維涅伯國入侵貝裏伯國並於布雷薩發生激戰,貝裏伯國損失慘重,後來隨著亞奎丹公國福布斯伯爵的出兵,戰事陷入僵持,在達成三方協議後不久,福布斯伯爵在撤兵回國不久遇刺身亡。布魯瓦伯國與奧爾良伯國因梅爾的歸屬問題,在鬧到國王查理麵前後,10月戰火燃起。列塔尼亞公國為野蠻人的海上侵襲焦頭爛額。勃艮第伯國則在為進攻普羅旺斯王國積蓄力量。洛林公國也在為從普羅旺斯王國分一杯羹而磨拳搽掌。佛蘭德伯爵為莫城,正和他的老丈人國王查理互掐。而圖盧茲伯爵則要擔心比利牛斯山後的異教徒。
葬禮是在10月底進行的。王國5大行省的駐地大臣,名望貴族,以及法蘭西島的貴族們和各國使節齊聚昂熱伯爵府,送父親最後一程。
國王查理的使節拉易夫帶來了國王對母親的問候和安慰:“羅貝爾伯爵是王國的驕傲,他一生都在與野蠻人作戰,為王國的安定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他贏得了世人的尊敬。伯爵夫人,請不要悲傷,戰死沙場是騎士的榮耀。羅貝爾家族是王國的柱石,法蘭克王國需要羅貝爾家族的力量,裏德,你是個堅強的年輕人,完成羅貝爾伯爵未竟的事業是你的責任,我相信你可以管理好安茹公國,為陛下分憂,這是陛下給你的任命狀。”拉易夫在安慰完母親後,從懷裏拿出一卷蠟封的羊皮油紙交給我。雖然國王查理沒有插手王國地方事務的實力,但能夠順利得到國王的任命還是件好事,畢竟名義上的正統性還是不可忽視。雖然父親的去世對家族打擊很大,但國王查理還是非常理智,知道這還不是把手伸進安茹公國恩德好機會,並聰明的做了個順水人情。國王查理在某些方麵還是可取的,並不象外界傳言的那樣昏庸無能。我打開蜂蠟取出任命狀,給我的5個地方重臣:拉雷列行省的萊昂納多子爵、吉布托行省的達蒙子爵、土魯行省戴韋裏子爵、卡訥爾行省的古德約翰森子爵和比那行省的泰格子爵過目,他們是父親留給我的財富,是王國各個行省最有勢力和影響力的人,也是王國地方時務的實際管理者,他們紛紛向我表達祝賀,說著恭喜我的吉言,同時表達了對國王查理的感謝。他們是合格的臣下。
其他貴族們感歎著父親生前的事跡。看到我年輕的容貌,他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本家以後和我們安茹公國的政治關係了。羅貝爾家族是否就此沒落,還是能夠保持繼續堅挺,有待觀察。雖然個人心理都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但初次見麵並不冷場,大家顯得異常熟絡,到底是巴黎來的貴族,玩政治的樂土,陰謀家的天堂,不是蓋的。
聖特洛伊教堂裏。
在主教貝維爾的主持下,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父親的衣冠將長眠於此,而他自己將和他忠誠的勇士將一起長眠於教堂左側那道紐特裏亞山坡。
送行的場麵很壯觀,也很感人。王國各地的人們紛紛往昂熱趕,希望能給他們敬愛的伯爵送行。這天全城都湧動了,市集、店鋪、酒館都歇業了,人們齊聚聖特洛伊教堂周圍默默的祈禱。
葬禮場麵,在我刻意的安排下,及盡悲壯。
“這裏已經躺下的,和等待躺下的,都是王國的勇士,他們無異於這個稱號。他們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忠誠和勇氣,他們為王國做的貢獻有目共睹,他們的事跡值得別人的尊敬,他們是軍人的榜樣,躺在這裏,是他們的榮譽。他們陪著伯爵大人征戰一生,死後也將和伯爵一同常在。”我在墓地前,麵對蜂擁的人群大聲宣講。
“忠誠,忠誠,勇氣,勇氣”士兵們高舉拳頭高呼,民眾們也跟著大聲高呼。所有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很多人在想,羅貝爾家族到底是世家,不容小視啊。
第三章第一次圓桌會議
葬禮完成已近傍晚了,在宴席後,我讓仆人把各位賓客送回住處。並叮囑治安官湯尼加強對賓客們的安全保護。
稍晚,我讓萊姆把萊昂納多、達蒙、戴韋裏、古德約翰森和泰格找來,告訴他們有事商議。雖然已經得到了他們的誓言和對我的認同,但王國的事情千頭萬緒,我需要和手下重臣們商議一下王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