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長安再聚首(2 / 2)

靈舞撩起車簾,待馬車停在雲暮來十步之外,她已經從車上跳下。這豪邁的舉動看得雲暮來直挑眉,胖掌櫃跟在靈舞身後下車,照舊笑得跟個佛陀,見舌不見眼,遙遙朝雲暮來作了個揖。

剛走到馬車麵前,靈舞就跪倒在地,叩下頭輕道:“得知雲公子今日出現,主子特使靈舞來迎,此事已告知神隱公子,此刻他已經與我家主子聚首,隻等雲公子到。”

天上飄著細雨,氣候陰寒,美人著單衣跪在雨裏,背挺得筆直,青石板又髒又硬,衣擺瞬間就被泥水浸透,有濃鬱暗香撲麵而來。她說完話抬起頭,臉上依舊是柔和的笑意。

這與當初滇地那故作嬌柔的兩麵女子,有地方不同了。

雲暮來不動,就這樣任由靈舞跪在冷石板上,偏偏在場四個人,除了第五麵露不忍外,其餘三個,包括靈舞自己,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停了半晌,雲暮來問道:“你家主子招了聞神引?難道不是聞神引找的你家主子?”

靈舞笑道:“此來長安,神隱公子可是不知呢。”

雲暮來嘴角一斜,接道:“你可不知他知不知。”

見靈舞還要說話,雲暮來終於從馬車上跳下,繞著那金鈴香車轉了一圈,回過頭,“本來也要去見聞兄,就與你同去。這馬車我坐得嗎?”靈舞站起身,恭敬地退開,“請雲公子上座。”

她半截衣裙被染黑,還往下滴著髒水,女子膚白骨纖,這般模樣當真可憐。雲暮來問:“你跟我一起?”靈舞抬起頭,眼中露出驚訝,倒不像今天始終保持的微笑了。

她愣了片刻,請道:“奴家坐在車外。”

那就不再勸,吩咐著第五趕馬隨後,雲暮來跳上車,“這裏過去有多遠?”趕車的胖掌櫃答道:“不過半柱香。”雲暮來似笑,“地兒還挑得挺近。”

這長安內地,越是繁華越是靠裏,此去半柱香路程的地盤,可不是那麼好找的。況且雲暮來今天易裝換車,剛剛在這長安城裏出現,就被秦時得知,還招了聞神引去。這等手段,可不像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江湖二流勢力。

隻是這樣在想,雲暮來也沒有多言,鑽進車裏。他聞出那香味源頭是靈舞,並不在車內某物上,拉開隔簾看路,靈舞和胖掌櫃倒也沒有阻止,一人一邊,在車桓上坐好,掉了頭,就往秦時處去。

京都一處府宅,宅院深深裏,本就是暮影厚重,再加上關著窗,隻有點了燈,屋內才能見物。

大屋中央的桌上擺著一壺淡酒,三個酒盅,其中兩個被人拿在手上。

“你來這長安城做什麼?”實在想不通,聞神引捏著酒杯,徑直問道。

秦時沉默,這屋裏隻有他們倆人,他提起酒壺去替聞神引倒酒,酒盅卻被聞神引拿手掌蓋住。

“不清不楚的酒不喝。”

神隱公子從來都是有話直說,不外人情,秦時和他有過交往,雖然不深厚,但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沒有發惱。隻是把酒壺放下,端起自己的杯子,遞到嘴邊沾了一點。

聞神引行事直接,卻並非代表他魯莽,當秦時表露出這種態度,他思緒一轉,瞬間就明悟,“你今天大模大樣現身,就是有意告知我你來了京都,既然有意告知,就一定有所求,偏偏不說話。為什麼?

難道……你要求的人不是我?你今天遞來消息說要和雲來飲酒……你,你碰見他了?怎麼知道他在長安?既然和他相約,那人現在怎麼還沒到,這小子不是憑白怠慢他人的性子,你和他約了什麼時辰?既然和他有約,怎麼又要摻合上我?”

“你問題太多,要我回答哪個?雲來馬上就到,屆時我解你疑惑,向你賠罪。”

“賠罪,何罪之有?”聞神引奪了他的酒杯,“你拿我作筏子?”

“你與雲來相熟,有你在旁可以避免尷尬。”

“你秦時還會尷尬?”

“是人就會,我為什麼不能?”

懶得跟他掰扯,聞神引直接道:“你隻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怎麼知道他在長安?”

他從不曾與旁人提起雲暮來的行蹤,以免泄露其身份,雖非有意而為,但事實如此。唯有一次例外,就是那日拜訪雲府,沒做收斂。但他走南闖北,結交的人不少,誰會將南轅北轍兩個人聯係在一起?何況,他不信雲暮來連家門口的事也蓋不住。

既然他如此小心,卻仍被秦時打探了消息去,那這秦時的手段,未免也太過凶悍了些,這可是京師之地。

“雲家勝仗而歸的小公爺,不在長安,又該在哪裏?”

“你……”

“你果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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