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走啊?這麼突然,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沈銘心輕輕咬了下嘴唇,眼簾低垂:“我……有點事情需要了結一下……”
琉月看著他,半天後撇了撇嘴:“告什麼別啊,我會跟著你一起的。”
“不行。”沈銘心斷然拒絕:“很危險。”
琉月瞪大了眼睛一拍桌子:“既然有危險,我更不能放你一個人去了!你不讓我去,我就偷偷跟去!你知道我說的到做得到的!”
沈銘心苦笑了一下:“你……不懂。這是我的債……我……必須要去還……”
“什麼債啊債啊的,我還不了解你嗎?腦子裏不知道一天到晚想些什麼,總是把一些莫須有的責任往自己身上背!沈大哥,你到底要去做什麼?不會是尋死去吧?”
“……”
“喂別沉默啊!你真去尋死啊?”
“並非如此。”沈銘心幽幽歎了一口氣,垂頭坐在凳子上,緩聲道:“琉月,我從未與你說過,我的過往……若是你知道了那些事,又可會像現在這樣看我呢?”
琉月抱臂挑眉:“真是謝謝你看得起我高尚的情操了,你說說看吧。我聽著。”
沈銘心莫名沉默了片刻,視線看向了不知何處的遠方,慢慢說道:“我曾是一個隱世宗門的弟子。在十三歲之前,我和我師父生活在山脈的分支山頭上,我們這一支人員凋零,比不上其他峰弟子眾多,但我們過得很幸福……直到十三歲時,宗門大比,全部弟子都去看了熱鬧。我自然也是去了……然後,我因……因天生妍相(女相的婉轉說法),被幾個主峰上來的男弟子強行猥褻……”
沈銘心驀然握緊了拳,眼底一片森冷殺意,渾身都在顫抖。琉月心疼的直咧嘴,連連說:“不說了,我不想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他忍了又忍,才將那湧上的怒火壓了下去,展露出他那溫柔的微笑:“不必擔憂我。”頓了頓,他繼續道:“我不想和他們動手,一再忍讓,然而,他們卻上來扒我的衣服。我那時候,被師父寵的頗為驕傲任性,於是便……將他們殺了。”
“不過是一個凋零的支脈弟子,天賦不高,修為低微,就是師父的地位都甚至比不上一個在支脈的灑掃弟子……這樣的弟子,居然殺掉了主峰的人……我被廢掉了經脈,成了一個廢人,並要被逐出師門……理由是……叛宗。”
“叛宗的弟子,人人都可以殺,宗門那時候沒有殺掉我,其實不過是為了博取一個大義的名頭而已,而外人也不會介意殺一個叛宗子弟,討好我的宗門……我那時候年幼,什麼也不懂,死也不願意屈服,被廢去經脈時,也未曾說一句軟話,那樣的我,真是不知不覺得罪了很多人……而就在那時,師父出現了。”
“……我的師父是在冬日裏的伏月將我撿到的,那年雪災嚴重,我就誕生在那個時候的冬日……我上麵有好幾個哥哥姐姐,多了一個我時,家裏的存糧就有些不夠了。”
“師父撿到我時,我就隨意的被丟在雪地裏,身上隻有一片薄薄的布裹著,已經凍成了冰……師父後來說,他沒想過那樣的我,居然能活下來。他認為這是天意,於是收了我入門。”
“這些都是師父告訴我的,其實我沒有這些事情的記憶。但是師父總覺得我那般可憐,總是會對我更好一些……漸漸的,我們間說是師徒,其實,我早已經將師父當成了唯一的親人,而師父也是這樣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