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本太郎歎了口氣,道:“這也不能怪他,如今咱們陷入絕境,逃生無望,難怪他會情緒失控!”上野守直沒好氣地道:“誰說我們陷入絕境了?”龍本太郎一愣,隨即欣喜地問道:“大人難道有什麼計策嗎?”
上野守直道:“平重盛閣下的軍隊應該已經到了青州,隻要他們得知了我們陷入重圍的消息,必定趕來救援!”龍本太郎明白了上野守直的意思,問道:“大人的意思是,我們死守此地,然後派人去向平重盛閣下求援?”上野守直點了點頭,“就是如此!我們還有五六萬軍隊,隻要平重盛閣下的大軍趕到,裏應外合,雖然無法擊敗燕雲軍,可是要突破他們的包圍,卻是可以的!突破重圍後,便一路向南退往青州,然後再想辦法撤回去!”
龍本太郎覺得這似乎是當下唯一可行的辦法了,不由的點了點頭。上野守直看向龍本太郎,道:“你,立刻派出三隊信使,務必要將求援信送到平重盛閣下的手中!”龍本太郎嗨了一聲,隨即便下去挑選了三組九名武士,令他們分成三路下山,趕去青州求援。
非常幸運,三組武士都順利衝出了燕雲軍的包圍,山下一片騷動,燕雲軍派出戰騎追趕,卻沒能趕上。上野守直等人在山上看見這樣的情景,都不由得十分欣喜。……
青州。身體結實相貌凶悍的平重盛正督促麾下兵馬攻打青州。然而青州城就如同龜甲一般,讓平重盛有種老鼠拉龜無處著手的感覺。青州城裏的守衛者雖然隻是地方治安部隊衙役以及百姓,可是他們依靠堅城護城河硬是打退了倭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夜幕降臨了,又一天的攻擊結束了,倭人依舊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反而損失了好幾百人。平重盛回到大帳,氣憤不已地道:“我發誓,打下青州,定要將青州全城殺個雞犬不留!”
眾部將武士紛紛附和,都一無比凶狠地叫囂著。一名高級武士道:“閣下,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拿下青州?我們難道不是要去救援上野守直大人嗎?”其他部將和武士也有同樣的疑惑。
平重盛沒好氣地道:“你懂什麼!如果就這樣去救援,燕雲大軍必然洶湧而來,我們該退到哪裏,該如何抵擋?隻有先占領一座堅城,才好做為立足之地!”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點頭,有人讚歎道:“閣下考慮的真是周全!”
就在這時,一名親信武士奔進了大帳,跪稟道:“閣下,上野大人的信使來了!”平重盛皺起眉頭,沒好氣地道:“肯定是來催我們的!這個上野守直,真是太沒用了!把信使帶進來!”
風塵仆仆的信使疾步走進大帳,看見了高坐上首的平重盛,連忙拜道:“見過閣下!”平重盛冷笑一聲,道:“上野守直也太沒用了,燕雲軍的兵力也不過與他相當,他如今又居於守勢,那麼緊張做什麼?”信使連忙道:“閣下有所不知,燕雲軍實在是太厲害了!就在一天前,燕雲軍數輪猛攻,我軍便損失慘重,幾乎守不住了!”
平重盛等人大感驚訝,平重盛沒好氣地道:“簡直胡說八道!燕雲軍的情況本大將軍又不是不知道!燕雲軍兵力不比他上野守直多,上野守直憑借地利扼守,再怎麼說,抵擋個十天半個月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是不是上野守直故意叫你來這麼說的,好讓我盡快去救他?哼,他身為大和民族的大將軍,居然如此怯懦,實在可恥!”
信使急忙道:“不不不,不是的!閣下誤會了,確實是情況危急啊!”隨即便將燕雲軍如何渡河奪取河灘,如何消滅了運輸船隊,以及如何炮轟小山,己方如何抵擋不住下山突圍,結果卻中了敵軍的埋伏,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回山上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說了,他生怕平重盛不信,因此連許多細節都說了出來。
大帳內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氣氛有些壓抑。平重盛和眾將的臉上都流露出驚駭之色。平重盛緩緩搖頭道:“我實在無法相信,燕雲軍竟然如此強悍!”信使連忙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請閣下一定要相信我!”
平重盛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看向信使,問道:“你們還有多少人馬?”“還有五六萬人。”這話一出,平重盛等人更加震驚了,一個武士禁不住叫道:“什麼?二十萬大軍,隻剩下了五六萬人!?”信使點了點頭,麵有羞慚之色。在場的人麵麵相覷,都感到難以置信。
平重盛皺眉道:“我必須立刻去救援上野守直,必須立刻去!”隨即對眾將和武士下令道:“傳令下去,大軍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就向小山進發!”眾人一齊嗨了一聲。平重盛對信使道:“你,立刻趕回去告訴上野大人,就說我的大軍,將在三天後抵達,請他務必死守三天!”信使嗨了一聲,匆匆出了大帳。
一天之後,信使趕回到小山上,將平重盛的承諾告訴了上野守直等人。上野守直等人聽聞三天後援軍就能抵達,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上野守直對眾人下令道:“各軍嚴防死守,切不可給敵人任何可乘之機!”眾人一起嗨了一聲。
上野守直在龍本太郎的陪同下來到山坡邊,朝山下望去,見燕雲營寨圍住了整個小山,原本輕鬆了一些的心情,又不由變得凝重起來。上野守直皺眉問道:“燕雲軍怎麼整整一天一夜都沒有對我們發動進攻?”龍本太郎皺眉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也許,也許他們還沒準備好吧!”上野守直覺得應該就是這個原因,點了點頭,情不自禁地道:“希望他們三天都別準備好!”龍本太郎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