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布膳的間隙,老太太眉眼帶笑地拉著落卿璃和落妍歡攀談,一會兒問問擢考的趣事,一會兒問問蜀中的震災,還讓二夫人吳良燕叫來府中的賬房,撥了不少銀子給這姐妹二人。
落卿璃看著吳良燕痛惜錢財的臉色,心底失笑,連連擺手。
“祖母,這太破費了,我們用不了這麼多銀子。”
落妍歡也道:“是啊祖母,平日的月銀也夠我們花銷了。”
老太太大手一揮,認真道:“平日是平日,這些銀子是祖母給你們倆的零用錢,隻當嘉獎你們讀書知禮,在皇淵擢考中為落家爭光。再說了,過不了幾日,你們便要去京城的書院報道了,到時候遠離家鄉,少不得要備一些新衣新物,快收下。”
落卿璃眸色微動,看著手中的銀票,沒再推辭,謝過老太太後便收了起來。
落府雖比不得石家艾家那些權官世族富赫,但也沒窮到少幾千兩銀子就吃不起飯。
況且,來日去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砸錢出去來穩固根基,她若現在和老太太客氣,等之後該用錢時沒得花,那才是傻。
吳良燕眼睛死死黏在落卿璃兩人的荷包上,隻恨自己沒能生出個嫡女來,如今在老太太眼裏,她拚上半條命生出的兒子,居然還不如落卿璃一個丫頭片子得老太太喜愛。
她是喜形於色的人,若有不滿也會寫在臉上,隻看她之前被落思敏攛掇了幾句,便帶著人風風火火殺到蔚雨苑找落卿璃的麻煩,便可知她是個直腸子,實心眼。
所以落卿璃很輕鬆地猜出了吳良燕的心思,內心喟歎一聲,乖巧道:
“對了,成彬哥哥也快要科考了吧?他近來刻苦溫書,人又聰穎,想來定能一舉中榜!”
吳良燕臉色稍稍緩和了些,牽了牽嘴角勉強笑道:“科考還得些時日,不過先借四丫頭吉言了。”
長淵朝男子科考一年兩次,初春一次,初秋一次,隻是春考時落成彬著了風寒,說是發揮失常,而秋考又撞上了四年一次的皇淵擢考,隻得一例取消秋考。
所以落成彬和落成臨想要再考,還要等到來年春天。
老太太也道:“老二媳婦,這段時間你須得辛苦些,好好叮嚀成彬溫習課業,但願落家列祖列宗保佑,讓成彬順利中榜,正好卿璃和歡兒都在京城,咱們一家也可移居到京城去了。”
落忠勳道:“咱們移居到京城,那大哥他們怎麼辦?”
落忠祥到底還算穩坐蘇州知府一職,馮佩蓮和落妍雪還在真元觀修行,無論怎麼想,大房都不太可能跟著一同去京城。
老太太歎息一聲:“忠祥一家就暫時留在江南吧,你們兄弟二人一個在江南,一個在江北,也算是個照應。”
落忠勳聽到老太太這麼說,心底得意極了。
他們二房被大房打壓了這麼久,吃穿住行都要看落忠祥一家三口的臉色,如今大房傾勢,終於輪到二房翻身做主子了。
“母親說的是,”吳良燕也對未來有了憧憬,她扭頭看了身旁嫻靜內斂的落思寒,張口道:“等來日到了京城,也得給思寒覓一門好親事了。”
老太太點點頭道:“是啊,思寒性子沉靜,也安分,姻親須得好好挑選,別讓她嫁過去受了委屈。”
落思寒小臉微紅,福身道:“一切敬聽祖母、父親和母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