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一鳴所告訴我們的路口邊,車不能再往裏開了。路邊的燈光非常的暗淡,隻看到深深淺淺的影子。走了幾步,聽到有電動車的聲音靠近了,昏暗的燈光射了過來。車上按了幾聲喇叭,是李一鳴。他騎電動車來接我們了,他見到我們儼然非常高興。
“少遊,很久不見了啊,這是你女朋友吧!哥們,行啊!都買車啦!準備結婚吧!”
我沒出聲,看了看劉我心。她輕輕一笑,沒肯定也沒否定,我衝李一鳴一笑算是回答他了。
“我們快走吧!我家就在前麵。”
劉我心也是個走山路的高手,起初我還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怕她扭到腳。誰料我一腳沒弄穩,她反過來扶我。我將心思全放在了她和我剛才都沒回答的問題上了。
“你們餓了吧?飯應該熟了。”李一鳴回頭一問打斷了我的思緒。
“還好,讓你們家人久等了!不好意思啊!”我應道。
“沒關係,家裏客人不多,叫你們來熱鬧熱鬧!姐姐明天就到夫家去了。今天算是我們家裏給她辦的喜席。”
我和我心都很奇怪為何結婚會這樣安排,在現今社會的婚嫁喜事怎麼會操辦得如此草草簡單。
“一鳴,你家裏就你和你姐姐兩個孩子嗎?”我問道。
“哦,不是啊!我下麵還有兩個妹妹。大姐的孩子都上初中了。今天是二姐出嫁,兩個妹妹都還在讀書。爸媽都六十幾歲了。我是我們家唯一的男子漢。”他回答道。
劉我心說:“哦!所以你爸爸就給你起名李一鳴,是希望你這唯一的男子漢一鳴驚人!”
“是啊,是啊,嗬嗬嗬……”
說著就到了,前麵是一片桃樹林,李一鳴說這是他們家的。穿過林子我們眼前是一間土磚砌的平房,後麵是一個院子。連著的是一棟看起來還沒有完工的三層樓房,外牆沒有粉刷,看得見紅磚,三樓的房間沒有裝窗戶,全是水泥胚子。隻有一張木板床,李一鳴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這是他的房間。因為要替姐姐置辦嫁妝,所以沒錢裝修房子。這時隔壁隱約傳來幾聲哭的聲音。李一鳴跑過去看,站在窗口。我們看到剛剛穿過的那間屋子裏,東南西北無秩序的坐著七、八個人。門上貼著大紅的“喜”字,這讓結婚的氣氛顯得有些冷清。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李一鳴才回來,解釋道:“真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是我姐姐在哭,她是嫌棄壓箱底的錢太少了,覺得寒酸。所以……。哦,不打緊,不打緊,走,我們下樓,準備吃飯了。”
劉我心沒有吭聲,看得出來,她心情有些壓抑,是為李一鳴他們家的境況感到痛心。可我對李一鳴的話有點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麼,也許是覺得他不應該對我們說這些話,聽得怪怪的。
我們來到前麵的大屋,屋子裏已經擺了兩張大圓桌子。他安排我們坐好。外麵的鞭炮聲響起了,有兩個女孩在往桌子上端菜。應該是他的兩個妹妹。鞭炮聲響了很長時間,代表著長長久久。
鞭炮放完了,桌上的菜也上齊了。全是肉類,盤盤碗碗幾十道。桌上有人小聲說道:“李伯伯今天可是下了老本了,他們家向來除了過年外,其他時候都不吃肉的。”
這時,另一桌上,兩個老人和一個年齡較大的女孩過來敬酒。原來是李一鳴的父母和今天出嫁的二姐,兩個老人看起來似乎不止六十歲,滿頭的白發,笑臉上布滿了皺紋。如同一朵菊花,女兒麵容清秀,看不出哭過的痕跡。掛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