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原和小刻站在營地,無措地看著我,身畔空空如也。
“其他人呢?”我奇怪地問。
“他們……他們都回去了!”小刻扭捏地站在那裏,手腳好像突然多餘了出來,眼睛左右張望,不敢正眼看我。
歧原靠著樹,第一次顯得神色黯淡,不複是那個機智多謀、所向披靡的軍師。
我愣愣地站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都不想再跟隨我,通通回去了?”
“昨天星久——就是死了妹妹的那個——一直很暴躁,後來他收拾東西說要回去,其他人也都跟著收拾東西,天不亮就走了!”小刻很小聲地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偷看我的臉色。
我突然很煩躁,無法容忍她那樣的注視,轉身向原始森林邊緣的方向撥開藤蔓走去。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殺死夜了,他們為什麼不聽軍令自己走了?果然是一群沒有紀律的巫師!
“首領,你不能怪他們!他們死了親人,當然會怪罪你了!因為你的態度那麼不明確……”歧原的話在我轉身惡狠狠地瞪著他時嘎然而止。
“那你們為什麼不跟著一起走了?!”我狠狠地說,“你們也走呀!走好了!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用不著你們可憐我!”
“首領!”歧原顯然也有些生氣,“這怎麼是可憐你?我們都是來跟邪惡勢力作戰的,我們之所以跟著你,不是因為你是首領,而是因為我們都想打敗那些魔族!”
小刻在旁邊難過地咬著嘴唇,低著頭不安地絞著衣角。
“我想跟著你……因為我信任你!”她誠懇地抬起頭來,“你還記得我們踏上勇氣之橋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話嗎?你說:‘我們一起。隻要我摔不死,絕對不會把你丟下。’那個時候,我就想,我會一輩子都追隨你了!”
她過來拉著我的手,懇切地望著我的眼睛,眼裏幾乎溢出淚水:“隻要我不死,絕對不會把你丟下!”
我明明想笑一笑的,抬頭卻流下了淚水,這是自從花焰和衣舞死後,我很久都沒有聽過的溫暖的話。我用力地抓著小刻的手,幾乎要狠狠地把她擁進心髒裏去。
“好吧!現在,隻剩下我們三個了!”我們握緊彼此的手,幸福地微笑著凝視彼此,“我們三個一起!”
“首領,你有什麼計劃?”我們三個在森林獵獲了一些野味,摘了許多新鮮的果子,圍在一起邊吃邊商量未來的計劃。
“去魔族駐地,殺了冥月夜!”我簡短地說,小刻和歧原互相看了看,有一絲沉默,然後歧原問:“你下定決心了?”
“是!不再猶豫!”我說,“我們今天就行動!”
“既然如此,我們就這樣做吧!不過我想在行動之前先把一切部署好,免得臨時出意外!”歧原說著拿出一張滄海國的地圖,指著冀州原始森林一帶開始計劃路線。
當我們用隱蔽術偷偷潛進滄海國的大軍時,卻意外打聽到冥月夜不在軍中的消息,據說他因為受傷,被送回滄海國都城四方城修養,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變為前往四方城暗殺冥月夜。
在暗中用歧原的計劃給滄海國大軍製造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阻撓了他們對死亡關的幾次進攻之後,我用長距離傳送巫術陣把我們傳送到四方城的皇家學院。
“首領,你看起來對這個地方很熟?”歧原和小刻隨著我嫻熟地在皇家學院轉來轉去,一臉欽佩。
“不要叫我首領,叫我湖水藍!”我再次強調,“我起碼在這裏度過了我人生最不幸的一段時光,怎麼會不記憶深刻?”
是啊,我環顧皇家學院熟悉的一切,我所有深愛的人都在這裏死去了,或者背棄了我,花焰,衣舞,桑魚落,阿夕灼,青遂歌,還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