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覺鼻子裏熱熱的,有什麼快流下來了。
黃狗坐在地上,歪著腦袋看著我,我摸了摸它的頭,小聲道:“我與東方都成過親了,就算偷看他洗澡,也沒什麼關係吧?”
黃狗搖搖尾巴。
“而且我也可以說我也是來泡溫泉的,是不是?”我眼睛發亮地捶了一下掌心,“這樣他就沒道理紮我了是不是?”
黃狗傻乎乎地“汪”了一聲。
“真乖,好好看家啊。”
得到了狗頭軍師的支持,我滿意地拍拍狗頭,當機立斷,一路哼著小曲往山上去。
那地方也不遠,我走了半個時辰也到了,就見草木掩映間,有淡白的熱氣嫋嫋升起,我連忙把步子放輕,躡手躡腳,咽了咽唾沫,我正要撥開,就聽見嗖的一聲——
“東方!!”我嚇得大叫。
話音未落,隻聽錚的一聲,東方迅速擲來第二枚銀針,將第一根擊落。
我抹了一把汗。
東方披上衣服走出來,責怪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抖著手指他:“你你你你謀殺親夫!”
他拍掉我的手,挪揄道:“教主夫人,本座才是你的夫。”
我腳下一滑。
他彎起眼睛笑了笑。我看著臉一熱,他隻是匆忙披了衣服,胸口大敞,皮膚因為泡了溫泉而泛著紅,我上前,雙手擁住他,在他耳邊低聲說:“東方,你身體好了吧?”
“嗯。”
我的手緊緊箍住了他的腰,舔了舔他的耳朵:“我想摸摸你。”
東方的耳朵瞬間紅了。
我的手緩緩往下伸,隔著衣服輕輕摩挲著他的襠|部:“我想舔你。”
“楊蓮亭,別這樣……”
東方居然要推開我。
我猛地從他頸窩裏抬起頭,可憐巴巴地說:“東方,再過幾天,我就要……那樣了,你不抱抱我嗎?你不親親我嗎?給我摸一下,我就摸一下,別的不做。”
東方猶豫了一下,抬起胳膊摟住了我。
我大喜,兩三下扒了他衣服,抱著他跳入了溫熱的水中。
然後別的當然也做了,於是回來之後,藥先生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臉上蓋著的五指印,還有臉黑得跟鍋底似的,走路略有些怪異的東方。
從那天以後,我就常常裝可憐,裝委屈,抹眼淚,變著花樣把東方留在身邊,日以繼夜地說著能把人肉麻死的甜言蜜語,隨時隨地發情要求親親抱抱摸摸舔舔。
就這麼到了端午節的前一天,村子裏辦起了慶祝春耕的祭祀,祈求一年風調雨順,夜裏,在曬穀場上搭起了戲台子,我也拉著東方去湊熱鬧。
正是春光好時節,姹紫嫣紅開遍,夜裏風中都有隱隱花香,鑼鼓聲中,小旦移著蓮步上台來,舞袖長拖素柳腰,檀口清歌白練裙,嬌嬌柔柔地唱著。
“願此生終老溫柔,白雲不羨仙鄉。
惟願取,恩情美滿,地久天長。”
擁擠在人聲鼎沸中,溫柔燈火之下,東方向我望過來,清眸似水,烏黑飽圓的瞳仁倒映出一個小小的人影,他喚我:“楊蓮亭……”聲音輕輕的,像是拂過耳邊的微風。
我不由眼底一熱,低頭深深吻住他。
地久天長,多美多遠的願望。
當晚,牽手回到了藥先生的茅屋,他已經等候多時。
麻沸散已經在藥吊子裏翻滾,烈酒與刀也已備好。
我解開了衣服躺在竹床上,東方坐在我床邊,垂下眼睛,靜靜地不言不笑。
我久久地凝視他,近乎癡迷。
很久後,我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如果我睡了好幾天,你也不要著急,每天都要好好吃飯,也要睡覺,你要是瘦了,我就不醒了,知道嗎?”
他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好。”
我勾住他的脖子,讓他低下頭來,聲音也啞了:“東方,抱抱我。”
他俯下|身緊緊地抱住我,手臂不停顫抖。
“不要睡太久。”
“好。”
“一定要醒。”
“好。”
“我等你。”
“好。”
彼此都說不出話了,就這麼擁抱了很久,直到藥先生端著麻沸散進來。
我抬頭親親他的唇,說了最後一句話。
“東方,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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