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留下他?”東方似看透了我。
我一笑,沒有否認。
東方沉默了一下,向木統領瞥了一眼,分明什麼也沒說,木統領卻立即上前一步,躬身拱手,答道:“是。”
話音未落,木統領整個人已經飛掠出去,一腳蹬在牆壁上,黑衣被高高疾風卷起,以橫掃千軍之勢將小孩救了出來。
東方隻看了那孩一眼,便道:“你先帶他去治傷吧。”
“是。”木統領抱起小孩,足下一蹬就掠上了對麵二層高的屋宇,如追風躡雲一般,兩下便消失了身影,激起四周一陣驚呼。
我看向東方:“你不問我為什麼?”
他又沉默了一下,搖頭道:“不是什麼大事,你想留,ri月神教也不差這一口飯。”
聽他這麼說,我想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與他以後都不會有孩,當然,我們也不需要孩,但ri月神教教主的位,卻需要有個人坐。這個人不應該是神教裏某位長老或者堂主的後人,我需要一個背後沒有任何勢力的幹淨的孩。
我很希望這個人能早一點出現,如果這個萍水相逢的孩天分果真如此高,那麼當他能成長到能與東方匹敵的那一刻,我就能帶著東方四處遊玩去了。我早就想帶著東方走了,想與他踏遍山河萬裏,看遍人間樂事,一匹好馬,兩個人,歲歲朝朝。等老了,走不動了,我們再找一處風景好的地方,安晚年,然後相互緊握著對方的手,親吻最後一次,就這麼安靜地死去。
我笑了,拉起他的手,慢慢走進園。落了座,點了東方喜歡的點心,卻發現他不知為何沒了興致,聽了台上唱了半個曲,就懨懨地閉上眼睛。
“怎麼了?”我摸摸他的臉。
他低頭沉默,然後說:“回去吧。”
我自然點頭,回去的上他都沒有說話,我不知他怎麼了,頻頻轉頭看他,以至於差點撞翻了邊一個攤。連忙穩住身形,我一看,覺得很有意思,攤邊上站了許多帶著圍帽的女與婦人,聚在一起在紅布上寫著什麼,然後就讓一旁的小和尚幫忙係在一旁的大榕樹上。那棵樹戲滿了紅se的布條,墜下來,被風一吹便微微拂動。
榕樹後麵隱隱可見一間寺廟,這就明白了,這是用來向佛祖許願的。我本就想哄東方開心,便拾掇著他:“你也去寫一寫好不好?”
誰知東方瞥了一眼,幽幽道:“都是婦人去寫的,如今你是教主夫人,應該你去。”
我:“……”
好啊!我去就我去!
扔了香油錢,我走到小和尚麵前,拿了布和筆,想了想,便低頭寫起來。這下東方倒是有興趣了,踱步過來:“你要求什麼?”
“哎,不許看!”我連忙把身一側,擋住,“你讓我寫,那就不許看!”
東方哼了一聲,扭頭走了:“不看就不看,本座還不稀罕看!”
刷刷刷寫完,指著裏麵的樹枝讓小和尚給係起來,我故意吩咐:“別讓人看見。”
東方耳力好得很,當即又憤憤地哼了一聲。
人就此打道回府,走到宅門口,賈布先進去叫廚娘做飯,東方卻停了步,不說話,就是咬牙切齒地看著我。
我已經快憋出內傷了,麵上還要裝得若無其事。
東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硬邦邦地問:“你…你到底寫了什麼?”
我抬頭看天。
“好!本座自己去看!”東方恨恨地拋下這句話,沒了蹤影。
我大笑。
其實我並沒有寫什麼,我這人貧苦出身,肚裏沒什麼墨水,不過是覺著方才戲裏的詞很好,就改了幾個字,然後現現賣地寫了下去。
女伶柔柔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
——願君身強健,青絲白發,長願相隨。
我靜靜地站在那兒等著,忽然覺得後麵一道風,還沒回頭,後背就一沉,東方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我,我被他壓得往前踉蹌了一步,幹脆彎腰把人背起來。
他在我耳邊呼呼地喘氣。
“看到了?”
“嗯……”他更加用力地抱住我,聲音有點啞,“看見了……”
我一笑:“如何?”
“……字醜了。”
我被他氣得磨牙,抬手就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楊蓮亭!”他嚇一跳。
我泄憤般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你就沒別的說了?”
東方微微彎了眼角,正想說什麼,木統領突然從天而降,臉se嚴峻,跪倒在地。
“教主!江南四友傳來的急報!”
東方眼眸一冷,我也連忙將東方放下,心頭漫開一陣不安。
從木統領手中接過竹筒裏裝的帛布條,東方隻看了一眼,臉se便為可怕。
聽見“江南四友”後,我就心急如焚,如今看到東方的表情,心一沉再沉,再也忍受不住,上前一步,奪過東方手中的布條。
木統領被我的舉動嚇得目瞪口呆,東方隻是挑了挑眉毛,沒有說什麼。
而我看著布條上寫的字,幾乎如被重錘擊中。
西湖地牢破,任我行不知去向。]教主之結發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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