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扶起少女溫和問道:“你的雙親有一位是明人?孤零零一個,又怎會飄落大海?”
少女見傅山樣貌慈祥,說話柔和,有一股爺爺的親切感,心底的戒心又去三分,淚珠嘩嘩落下,哽咽道:“小女子芳名唐雅芳,自幼在呂宋長大,但家父乃是明朝商人,常年奔波海外,在呂宋結識了我娘,便在當地成家。家父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返回家鄉,隻可惜國以失,家不在。日夜盼望這有一日,能夠以明人的身份,返回故國故家,卻不想飛來橫禍。西班牙總督小阿庫尼亞貪婪成性,依仗大權,為非作歹。前些日子,莫名其妙的要我們商人繳納一大筆的交易稅。那交易稅收的根本不合理,是存心搶劫。我父親與十數位商人聯合起來抵製……卻引來了滔天禍事。一群西班牙人領著軍隊直接衝入抵製商人的家裏,燒殺搶掠,如同強盜。近千明人受到了牽連死於非命。父親得到了消息,提前乘船逃離,但是西班牙人窮追不舍。父親將我推入大海,現不知是生是死。”
李翔臉色微變。
傅山卻是大為震恐,怒喝道:“好一個草菅人命的毛鬼子……”他突的一臉悲痛,良久才長歎道:“姑娘,你的父親可是叫唐元,姑蘇人氏?”
唐雅芳神色大動,問道:“先生認得家父!”
傅山道:“豈止認得,令尊可是我傅某人最敬重的商人之一,就連你‘雅芳’之名,也是由我取的。想不到多年不見,他已經慘遭不測。你放心,我傅山必為你報這血海之仇。”他憤而轉身,往外走去。
李翔無暇顧忌聽聞噩耗呆傻當場的唐雅芳,追上了傅山,拉著他道:“師傅,報仇,算我一份。不過那唐元到底是什麼人?”
傅山停住了腳步,道:“為師這一生以反清為己任,早年南方義軍缺少資金,為師遠赴呂宋希望能求得移民商人的資助。我大明商人遍布天下,尤以呂宋最多。隻是大多商人最求利益,很難求得資金。在那危難之際,為師遇上了唐元。他是為師一生所遇最為愛國的商人,由他出麵周轉遊說,並且以半數家財相贈,隻求反清成功。多年來,他數次支助國姓爺、蒼水先生的義軍,直至義軍失敗。”
李翔動容道:“唐元不求回報,仗義資財,確實是個人物。”他想起了民國時期,那時候也有許許多多的華僑為推翻清朝,建立新中華而出力,雖然身在不同的國度,但體內那份炎黃之孫的血液卻依舊在體內流淌。
傅山說道這裏,眼睛突然赤紅道:“毛鬼子與我們大明之仇由來已久,在萬曆崇幀年間,他們就曾兩次屠殺我大明呂宋僑民共計五萬餘,八年前,西班牙毛鬼子懼怕呂宋明人勢大,再一次對他們展開了血性屠殺,數千計明人死於屠刀之下。為師後來聞訊,一怒之下潛入馬尼拉,將毛鬼子的總督阿庫尼亞殺了。想不到殺了一個阿庫尼亞,又來一個小阿庫尼亞。唐元與我是至交,此仇不可不報。”
李翔死死的拉住傅山,沉聲道:“師傅,你錯了。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仇,毛鬼子針對我們華夏兒郎展開的屠殺,是所有華夏兒郎共同的仇恨。血債要用血來還,徒兒要讓那些毛鬼子付出代價。”他一字一句,話從牙齒縫裏擠出來,已經讓此消息徹底的激怒了。
傅山看了李翔一眼道:“不妥,不妥,你最大的敵人是清朝,又何必無端招惹強敵?再說,你的實力有限,三千餘兵馬,且多為海盜,戰力有限,打這一戰,弊大於利。”
李翔道:“師傅,您老說的這個道理我懂,但是這已經不是能不能打,有沒有利的問題了,毛鬼子無端屠殺我華夏兒郎,我李翔若是為了所謂的利益,對此不聞不問,做事不理,那我還是個人嘛!這一戰,不管有利無利,必須打!哪怕拚個頭破血流,我也要咬斷毛鬼子的脖子。”
他斬釘截鐵的說著,也許是他短視,也許是他魯莽,但他不在乎。
就如後世的一些國家大事。
M國人欺負到了頭上,一大群人說M國世界第一強國,打不過,不能惹,要服軟。他卻憤青的認為打不過也要打,在國家大事上不能讓人踩在腦袋上作威作福,拚盡舉國之力也要一戰。就算中國倒退五六十年,也要硬拉著M國拉下馬,倒退二三十年。中國不好過,他M國也休想好過。
李翔覺得理智並不是不好,但有些時候過於理智,就是無能。
現在也是一樣,西班牙毛鬼子三番五次屠殺他們華夏子民,他作為一個中國人,絕不能坐視不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