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羲和抬手捋了捋耳邊的發絲,斂眸一笑,絲毫不懷疑他說這話的可信度,
“那確實,我可還等著喝長公主的喜酒呢。”
秦玄淩微微歪著頭湊到她耳邊,若有似無地輕歎,“羲和不替自己考慮考慮嗎?”
“考慮什麼?”
秦玄淩挑唇笑了一下,隨手撥弄著自己腰間的香囊,道:“考慮考慮自己的姻緣呢。”
雲羲和隻覺得鼻尖緩緩縈繞著的入涼夜的香氣,她自嘲道,“廢太子退婚的棄婦,這普天之下,還有人敢娶我嗎?”
秦玄淩知她不是那般小家子氣的姑娘,這麼說隻是托辭罷了。遂也跟著調侃,“......這就是你今日當紅娘的緣由嗎?”
這回雲羲和捕捉到他眼底裏的狹促之意,勾唇笑道,“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秦玄淩也沒再追問什麼,緩緩躺在了屋簷青瓦上,望著星辰明月,“那......你不打算查一查自己的身世嗎?”
“不重要,現在這樣就挺好的。”雲羲和可是看得很開。
無論出於什麼目的,親生父母把尚在繈褓中的她丟下的那一刻,都是不值得原諒的。這樣的親生父母又找來做什麼?
秦玄淩也沒有再說什麼,轉眼間又不知道從哪變出一隻小小的玉笛來,隨性地吹奏一曲小調子。
玉笛暗飛聲,隨風散入長安城。
雲羲和眯著眼睛聽得入迷,微眯著雙眼,一頭烏黑的青絲在衣間散開,美麗而又危險。
秦玄淩還沒吹完,就見她驀然笑了。
“是不是本王吹得很難聽?”秦玄淩從嘴邊取下玉笛,好聲問道。
雲羲和低頭瞧他,一本正經道:“沒有,王爺吹得很不錯。”
“那你笑什麼?”
“啊,想笑就笑咯。不可以笑嗎?”
秦玄淩頗為失落:“本王明明吹的是首憂思難解的曲子,你倒說說有什麼好笑的。”
“......這倒是不好意思呢。我笑,隻是覺得堂堂大順攝政王,竟然吹了首跑調的曲子給我聽。”
秦玄淩坐起身,理了理衣角,將笛子遞了過去,悠悠道:“那你吹一首不跑調的曲子來聽,全當是對本王的補償了。”
雲羲和,“......”身為長安城的貴女典範,吹個笛子,不在話下。
良辰美景,她也不想破壞了這個氣氛,旋即接過了他手中的笛子,略一思索,吹奏了一曲《鹿鳴曲》。
秦玄淩重又眯起了眼睛,隨著她的曲調,開始悠悠念著,“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念著念著他驀地也笑了起來。
雲羲和眉心一跳,手上的笛子放了下來,總覺得他那笑容有十分的不懷好意。
“你笑什麼?”
“啊?羲和可以笑,本王就不能笑嗎?”
沒人比秦玄淩更腹黑了。
雲羲和暼他一眼,故意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王爺就好好憋在心裏吧,可千萬別告訴我。”
秦玄淩笑了笑,“本王非說不可……算了,既然羲和不想聽,本王就聽話地憋著吧。”
雲羲和忍不住一腳朝他踹了過去,“快說啊,不要這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