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看著兩顆丸子頭的女娃。
崔英瞪眼看去蠟黃臉的男娃。
你看我別扭,我看你不順眼。
穆鴻風輕推一下女娃,笑著對陳景說道:“給你找了個玩伴,名叫崔英,以後就是你師妹了。”
陳景乖巧點頭,換來火暴脾氣別樣對待。
“好個錘兒的好,憑啥他當師兄?”
陳景老實疙瘩,被這霸氣的話震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想起剛才董爺爺說過的話,難道真是師父私生女或者孫女?
陳景抬起頭,幹巴巴看向師父。
崔英直接開口了,“老穆……不是,師父,你不是說他也沒有練武嗎,那就跟我一樣啊,那憑啥他就是大師兄?在俺們那兒,可沒得這種江湖規矩。”
穆鴻風撓著下巴稀疏胡子,眼睛在這倆小家夥上轉上幾圈,“那行吧,你們自己商量,是文是武,罵架打架,甭管什麼辦法都行,有了結果告訴為師一聲就行。”
指了指那邊的一老頭一青年,“走了這麼遠的路了,師父先去喝杯茶歇息一下,和老友敘敘舊。”
“師父給我留點兒,走那麼遠的路,嗓子都快冒煙了,我也要喝。”
穆鴻風不轉身不回頭,一句“得嘞”。
到石桌邊坐下,倒茶之前喊話道:“這事兒沒個時日定數啥的,今天不行明天,今年不行明年,總之不急。”
穆鴻風倒上一杯茶,直接猛灌一口,舒坦的拍著胸口,可算救回半條命。
“小老弟,文鬥還是武鬥?”崔英直接開口。
“啥小老弟,我可不認。咱倆才見麵,還是文鬥吧。”陳景也不猶豫。
聽到這個,崔英沒底了,“你……你讀過書?”
陳景回道:“沒有。”
崔英劈頭蓋臉道:“沒有你在我麵前顯擺個屁啊!”
陳景毫不示弱,“你這模樣會是練過武的?”
如果一定要崔英選的話,一定是選武鬥的,自己可是村裏的高手,附近家養散養的土狗土貓,尤其是土狗,遠遠的看到自己,夾著尾巴哀嚎著撒腿就跑,方圓兩裏,誰都聽過“瘋丫”大名。
打架自然也不含糊,年紀小,手短腳短夠不著,就用別的法子。
崔英最喜歡就是那些打架先動手的賊小子,等他們打累轉身的功夫,跳上他們的背,張口就啃他們天靈蓋,死也不撒手,死也不張嘴。
這裏邊可有講究哩,咬前腦門會破相,那些賊小子家裏肯定不幹休的,咬後腦勺的話,可能被發鬢擋著,不頂屁事兒。
就天靈蓋合適,反正自己年紀小力氣小,那些賊小子還有頭發絲護著,再使勁兒咬也不壞事,至於掉幾根頭發啥的,窮人家誰在乎那些。最後還不是自己贏了,那些賊小子哭嚎的和那些土狗似的,他們家裏人大多還看熱鬧一樣哈哈大笑。
“先來後到你該講一講吧,這可是世俗道理,再說我是男娃,長得比你高、比你壯……”
“什麼狗屁的先來後到,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想幹架就直說,打得你嗷嗷叫,到時候你求我當大師姐,還得看我心情。”
陳景看著這個愛炸毛的小女娃,心裏還是不願意接受她是自己的同門,師父走之前和自己說的可不是這樣的啊。
“活潑可愛、秀外慧中、天真無邪……”
陳景有些喪氣道:“行吧,就武鬥了,我盡量不打哭你,就當是見麵禮了。”
“哎呦嗬,可以啊。”
崔英把衣袖卷了兩下,想起什麼,轉頭看了看那邊,那個還有些陌生的師父正和另外兩個人掰扯,沒理會這邊的對決。
想著第一天是不是要亮出自己的全部“功力”,要是太狠了,打哭了這個男娃,會不會有些招人嫌?
好不容易有了個便宜師父,這長期飯碗可不能隨隨便便丟了。再說了,沒和眼前這家夥交過手,不知道對方是個宗師還是狗屎。
看這家夥瘦歸瘦,比起自己還是壯的,鐵定是吃飯吃出來的。
個頭嘛,崔英墊起腳尖才能持平,多半是個“高手”了,還真不一定能打贏。
換個法子。
崔英老氣橫秋道:“幾歲了?”
陳景不知道她又要鬧哪樣,不情不願的說到:“快滿七歲了,咋了?”
崔英心裏一緊,但馬上擠出笑臉道:“嘿嘿,我八歲了。”
說完還在陳景麵前豎起來雙手。
陳景看著她豎起的手指頭有些哭笑不得。
崔英馬上意識到掰錯指頭了,為了自己的麵皮著想,說道:“行了,沒啥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