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三年秋,長安。
“哎,今天是芷元廬布施的日子,你不是腰疼了好多天了嗎?不去看看?”
如果這個時候走在長安東市的大街上,就可以時不時聽見這樣的議論聲,這些人口中的芷元廬就位於長安東市。
芷元廬雖然不是長安最大的藥廬,但卻是最廣為人知的藥廬,因為藥廬的主人夏懷遠是人們口中醫術最好的醫生,而且,芷元廬的藥品向來物美價廉,更是會在每個月的某一天開門布施。
這一天,夏懷遠會坐在芷元廬大堂免費接診,被長安人傳為一段佳話。
剛過辰時不到半個時辰,芷元廬前便是已經排起了長龍,芷元廬的藥雖然不貴,但是讓夏懷遠診一次脈的價格卻是不低,對於尋常人家來說,若是患上了什麼疑難雜症,想要請夏懷遠診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今天就不一樣了,芷元廬布施,不論是誰,都可以前來免費診脈,有些家境一般又想治好病患的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在藥廬前麵排隊的都應該是身患重病的人活著家人,但仔細看去,卻是發現,這些人之中有不少都看上去沒什麼大礙,畢竟,一般的小病其他地方也能治,根本沒必要來芷元廬。
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有些人來到芷元廬,自然不是為了讓夏懷遠為自己把一次脈。
一個剛剛看完病,買了藥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這下,有不少人都是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因為,有人出來,就意味著……
下一刻,一個穿著淡青色胡裙,綰著頭發的女子從裏麵走了出來,她的目光掃過門前的長龍,紅唇輕啟,“下一位。”
下一個客人進去之後,她也隨之進去幫忙了,雖然隻有這麼短短的一點時間,但卻是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討論。
“這就是傳聞中的藥廬西施嗎?果然很漂亮啊!”
原來,這些所謂的客人之中,有不少是衝著剛剛那個女子來的,女子名叫夏青嵐,是夏懷遠的女兒,年方十八,卻已經是長安聞名的美女,平時就待在這藥廬之中,幫助夏懷遠打理生意,便有了這“藥廬西施”的稱號。
芷元廬在長安開設不過三年,來向夏懷遠提親的人踏破了門檻,其中不乏官宦子弟和富家公子,但卻都被夏青嵐一一拒絕,這“藥廬西施”的名號也是越來越響亮,很多人來到這裏,也隻是為了看她一眼罷了。
砰!
眾人還在議論剛剛那驚鴻一瞥的美貌,這個時候,藥廬裏卻是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下一刻,外麵的人便是看見,一個身影從裏麵飛了出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引得眾人一片驚呼。
下一刻,夏青嵐再次走了出來,隻是這一次,她的俏臉上卻是一片冰寒,可即便如此,人們還是被她的美貌震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雖熱幾乎不施粉黛,但還是那麼明豔動人,果然,美女就算是生氣也是極美的。
“這也太美了,我看,就算是楊貴妃,也不過如此吧?”
夏青嵐沒有理會周圍議論的聲音,目光清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芷元廬開門布施,是為了方便大家,不是給你這種登徒子來浪費時間的。”
眾人的目光也是隨即落在了那人身上,顯然,這個人根本不是來看病的,也不知道剛剛在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直接被打了出來。
那人捂著肚子,臉上的表情因為疼痛很是猙獰,“你,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穿著一身名貴的絲綢衣服,和周圍的布衣形成鮮明的對比,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
“我管你是誰?”夏青嵐隻是冷哼了一聲,“如果你不是來治病的,就給我滾開!”
“好好好,你給我等著!”那個年輕的公子哥捂著肚子離開了。
“好了,下一位。”夏青嵐的聲音恢複了正常,開口道。
隻是,那些原本抱著小心思的人這下卻是有些動搖了,夏青嵐連剛剛那個富家子弟的麵子都不給,更別說是他們了,而且,要是有些什麼出格的舉動,估計也會被直接打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