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湊起這筆錢?去幫工?人家嫌棄他太瘦小;去偷?這事兒林峰幹不了。路上行走的平民大多揣著一兩枚,護得緊緊的;有錢人帶得多,但是身邊多有護衛。要錢還是要命?林峰嗤笑,命都沒了,錢還是你的麼?
最後,林峰想了個最惡俗的辦法,賣藝。
這身體夠單薄,在林峰刻意的訓練之下,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柔韌性極佳。一天在街上表演幾個高難度的雜耍動作,再除掉他和林煙的花銷,每隔兩三天差不多能夠攢到一枚金幣。
這樣的錢來路雖然單薄辛苦,但不偷不搶,林峰覺得心底踏實。過個一年半載,他就能夠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成為魂者了。
隻是哪有這麼好的事!
才過了半個月,就有人瞅著他的生意好,上門找茬來了。
雙拳難敵四手,還有個林煙在旁邊,林峰隻有挨打的份兒。起先林峰還過手,借力使力傷了幾個人,但是換來了林煙手臂上兩道疤,林峰隻能咬著牙當縮頭烏龜。
對於沒有良知,沒有同情心的人而言,求饒不過是增添別人笑話你的資本。林峰打死都不吭聲,隻要有人動手就把林煙護在懷裏。
他隻想一件事,隻要林煙沒事就行,這群小毛孩能給他造成什麼致命傷害?
挨打挨得多了,林峰也漸漸發現一件事情:不管多重的傷,隻要不致命,那些傷口都不會惡化,自己慢慢地好起來。他的恢複力比常人強,但同時林煙的恢複力比常人差很多。
一個月前的傷口,一個月後依然猙獰。知道了這一點,林峰更不可能讓林煙受傷。
不管他是否重生而來,不管他同女孩是不是親兄妹,林煙永遠都是他妹子,永遠。
而今天這事,就是他保護林煙而起。
照例的雜技表演結束後,林煙拿著竹籃子向眾人收錢,不小心絆倒了,竹籃裏的銅板叮咚落在地上,小丫頭自然要搶著撿回來。然後有人便伸腳把銅板給踩住了,不讓她撿。
這種場景見怪不怪。別說前世,就論現在,幾乎每天兄妹兩人都會遇上這種情況。林峰教林煙別去理會,把別的銅板撿到就是了。
眼見林煙像是不要那銅板了,多數人覺得沒趣也就算了,隻有少數幾個,把人趕開了,非得把剩下的所有銅板都踩上
。
林峰能忍,但他不是忍者神龜,這種明顯欺負人的行為,他不可能次次都忍。
氣憋太足也傷身。
原本是瞅準那人是一個人來的,林峰便動了手。誰知道轉身那人就找了七八個人把他堵在了巷子裏。
挨打已經成為常事,林峰懂得如何最大限度的護住自己和林煙。隻要這群人解氣了,他修養個兩三天又可以出來賺錢。
但是這一次,似乎沒那麼容易。
“喂,我看那小丫頭長得不錯,帶回去先養著?”就在林峰從縫隙裏看人的時候,有人猥瑣地笑了笑,說道。
都是懵懂的年紀,說知道也知道,說不清楚也不清楚,總之一群人的神色變得猥褻起來。林峰的眼神危險,單薄的手臂把林煙摟得更緊。
不,他絕不可能把林煙交給他們。
林煙可以說是林峰的逆鱗,看著那伸過來的一隻隻手,還有耳邊林煙驚恐的尖叫,林峰毫不猶豫地連續幾腳踢了出去。
一腳似乎踢中了哪個人的要害,頓時一陣哭爹喊娘的狼嚎聲響起。林峰趁著眾人愣神之間從地上爬起來,把林煙拉到自己的背後,趁機從地上操起一根棍子。
林峰啞著嗓子,怒道:“踩,讓你們踩!豬狗不如的東西!”
手中的棍子捏得緊緊的,林峰眼睛裏的凶狠嚇到了眾人。但單薄的胳膊腿,還有渾身的狼狽終究給不了多少威脅。有人從不遠處撿了木棍,衝過來狠狠地一棍劈下。
林峰橫棍架住了那一劈,又聽到少年大喊,“還不來幫忙!”
一群人幡然醒悟,找棍子的找棍子,趁林峰抵擋之時暗地下絆子,你來我往,狠狠地在林峰的肩背上抽了幾棍子。
突地林煙一聲尖叫,林峰回頭發現有人去抓林煙。分神之間被人當頭一棒,林峰眼皮一翻,腰膝一軟跪了下去。
操,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額上的血模糊了視線,林峰倒在地上,手上的棍子卻不肯鬆開。
等著,隻要爺不死,隻要爺還活著!
林煙!不準碰林煙!
朦朧間最後一絲光亮湮滅,林煙雙眼一翻暈了過去。手中的棍子咚地一響,宣告死局。
林煙驚恐地放聲尖叫,遠遠地,似有腳步聲傳來,掩藏在尖叫聲之下。
是敵是友,是路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