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都城,鹹陽,將軍坊,前將軍府。
“阿娘!”
一聲悲傖之聲響徹整個前將軍府邸。
“阿娘,阿大已經走了,你不要丟下牧兒啊!”
床榻之上,一位中年婦人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眼角流下一滴淚水,之後便永久的閉上了。
嬴牧癱坐在床榻之前,眼中盡是悲涼,仿佛整個人的生氣在這一刻全部被抽離出來,身後也盡是一片哀嚎之聲,都在掩麵而泣。
待人和善的主母就這麼離世了。
一位老人站在門外,聽到嬴牧的呼喊之聲,腳下也是一個踉蹌,險些站立不穩,兒子半月前戰死在隴東,除了消息,就連一件隨身的物品都沒有帶回來,兒媳聽聞之後悲傷過度,茶飯不思,從此便臥床不起,今日徹底與世長辭。
“牧哥哥……”
嬴牧身後的少女欲言又止,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話來,眼淚卻在不停的流淌。
嬴牧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自從收到阿大戰死的消息之後,他最擔心的便是阿母,但是終究還是未能挽回。
嬴牧站起身來,一個踉蹌,卻被少女扶住。
“沒事,小曦,牧哥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作為獨子,嬴牧必須要承擔起身後隻是,隻是父母之死的種子卻已經在心中埋下。
…………
靈堂中央,兩副棺槨並排而放,一具棺槨之中隻有衣物,連屍體都沒能回來。
嬴牧一身縞素跪立於靈堂之中,眼睛紅腫,想來是不知道哭了多少場,多少次從夢中哭醒。
一月之內,父母皆亡,對於一個少年而言,是何等淒涼。
前來吊唁的人極多,皆是上完一炷香便離去。
“國君到!”
一聲報號,一位中年男人已經進入到府中,來往吊唁之人皆是肅立兩旁,待到來人走入府中之後,眾人躬身道:“君上!”
中年男人並未理會,而是臉色沉靜的來到靈堂之前,府中之人早已點燃了香,遞給中年男人,在男人上香之時,嬴牧也叩首回禮。
“起來吧!”
中年男人的聲音之中透露著疲憊,看向嬴牧的眼神也極為複雜,有憐惜,也有疼愛!
“謝君上!”
嬴牧站起身來向來人行了一個禮,聲音極為平淡。
這些時日以來,該落的淚也已經落完了。
“嬴牧,你還有大父和叔父,切莫悲傷過度,大秦的未來還得指望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多謝君上!”
中年男人歎息了一聲,便走出了靈堂,徑直去了後院,想來是去看後院那位老人去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嬴牧,還不如不安慰好些。
嬴氏這些年來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像樣的人才了,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卻早早的折損在在隴東,而眼前的少年卻是國君看著長大的,是一顆好苗子呢。
待到國君走了之後,便是一些朝中的大臣和武將前來吊唁。
“左將軍孟固,右將軍西乞狐到!”
聽到這兩個名字之後,嬴牧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很快便隱藏了下去,叩首回禮一樣不差。
“世侄節哀!”
西乞狐與孟固相繼出言,隻是嬴牧僅僅隻是回禮之後,便不再搭話。
真當他贏家在軍中的根基比西乞和孟兩家差?
怎樣的一個光景,他嬴牧早已經從大父和舅舅那裏得知,今日不發作已經是他嬴牧能忍了。
西乞狐與孟固出了靈堂之後,二人對視一眼,都閃過一絲陰霾,西乞狐不免歎息了一聲,而孟固想的是既然弄死了老的,那小的也別想成長起來了,嬴氏一族又如何?
“衛尉白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