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打了,還是被這麼一個一看就是社會底層的渣滓!
這當頭,心靈上的屈辱甚至比肉體上的疼痛來得更劇烈。
蘇哲毅甚至來不及評估自己和高壯男人之間巨大的體型差異,就反手朝老胡身上廝打了過去。
老胡冷不丁被一拳打中下巴,頓時火冒三丈,一把掐住蘇哲毅的脖子,反手勒著他往冰冷的牆壁上哐哐蓮撞數下。
蘇哲毅隻覺得頭骨都要被砸斷,一股濃重的失力感傳來,想反抗,手腳卻俱是綿軟一片。
他隻知道他像一根麵條一樣癱在地上,老胡抬腳在他右手手背上狠狠攆著。
鑽心的疼痛傳來,他甚至聽到了指骨碎裂的聲音。
疼,太疼了!
原來疼痛是這種感覺,原來那些女生在割傷自己的時候,是這麼痛不欲生。
他隻覺得什麼冷冰冰的東西圈住了他的脖子。
蘇哲毅費力地側著頭往後看,似乎是長長頭發的女生。
那個女生羞怯地抿著唇,抬著血淋淋的手臂卑微而討好地問道:“蘇教授,是這樣嗎?”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既然你願意證明你自己,我就再相信你一回。要是再有下次,就算你把手指割掉,我也不會再要你。”
他的聲音冷漠得宛若高高在上的國王。
可現在,老胡一腳踢中他的腹部,蘇哲毅眼前一片劇痛的漆黑,摟著肚子久久沒能動彈。
“對不起,我錯了。”
蘇哲毅雙目失神,喃喃自語,不知道是在向老胡求饒,還是向他想象出來的其他人認錯。
一旁其他男人圍了上來,攔住凶性大發的老胡。
“先別打了,這個人細胳膊細腿的,不知道能挨幾下。要是打死了可就麻煩了。”
老胡撇了撇嘴,胸口那燃起來的暴戾要強壓下去實在有些艱難,他瞪著眼睛看著死成一隻軟腳蝦的蘇哲毅,呼呼喘氣半晌。
忽然解開褲子,淅淅瀝瀝往他身上尿了一泡。
這可是曾經的大學教授呢。
其他人也不再阻攔,等蘇哲毅被一陣濕意給弄醒,便又是一陣無休止的折磨。
另一處拘留所,被關了幾天的童卓已經不複第一天的狂妄淡然,滿心滿腔都是煩躁。
“他媽的,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我爸媽呢,讓他們來見我!”
童卓憤怒地砸著鐵欄。
從出生到現在,他還沒受過這個委屈,被關在一個四四方方狹小的空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的特權幾乎一點用都沒有,全然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仿佛誰都能對他捅上一刀。
這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他變得脆弱了。
至少此刻,他渴望著看到一個人,隻要是個會喘氣的人就行。
然而,事與願違。
他的呼喊和暴躁全都隱入一片靜謐的空虛之中。
時間似乎停滯不前,每一秒都被拉得無限長。
童卓大腦逐漸陷入混亂,他忍不住想著,淩圈圈在做什麼呢,在跳舞?還是跟江盛在一起,他們會做些什麼?會接吻嗎?還是其他的?
隻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無法自拔地陷入極端的焦躁和暴怒之中。
她就不能回頭看一看自己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周,或許是一個月,看守所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童卓直愣愣地睜眼看著眼前嘴巴一張一合的警員。
他似乎應該暴怒發狂地揍他一頓,可這個念頭仿佛是隔空著在他腦子裏出現,怎麼看都透著一絲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