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彌漫,狂風大作。
別墅二樓的陽台上的風鈴被吹吹的叮叮作響,仿佛惡鬼索命般撲向床上的女子。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流下,陸安安陷在夢魘之中,表情痛苦而猙獰。
門突然打開了,一道暖黃的燈光從外麵直射進來,如撥雲見霧般驚醒了她。
“小姐,你沒事吧,窗戶怎麼忘關了,今晚怕是要下大雨呀。”
陸安安懵懂的轉過頭看向走去關陽台門的桑姨,一時之間竟不知身處何處,她不是死了嗎?
被自己的親弟弟推進喪屍群裏,來延緩他們追擊的腳步,被咬的麵目全非,痛的死去活來,可現在自己的手腳完好無損,怎麼會躺在自己的床上。
“小姐,是不是做夢了,桑姨給你拿了熱牛奶,我就說你平常都要喝一杯牛奶再睡的,今日怎麼睡得這般早,還好我進來看了一眼。”
桑姨慈祥的笑容再次出現在眼前,陸安安沒忍住抱住了她,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自從父母生了弟弟後,全家人的目光都不再圍著她轉,隻有桑姨一直陪著她,一陪就是二十年,為了照顧她,桑姨甚至連自己兒子家都不願去,但在末世的時候,為了給她一塊方便麵,被一群人圍毆致死。
到死的時候,她也是護著她的。
“好了好了,沒事了,小姐別怕,桑姨在呢。”
桑姨回抱住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就像兒時一樣,若這是人死前的最後一夢,也值了。
“傻孩子,什麼死不死的,再過一月可是你二十歲生日,想好怎麼過了嗎?”
陸安安迷茫的抬頭,生日?
她生日是四月三十號,但是那個時候都末世了,朝不保夕的日子誰還過生日,難道?
她猛地一驚,拿起床頭的手機。
2050年3月20日,春分,離末世還有三十天。
我重生了?
她清楚的記得末世來臨前,全球氣溫升高,冰川融化,海平麵上升,海嘯來襲,但是這種天災時有發生,還無人在意,直到溫度升到一個讓人難以忍受的溫度,防空建築朝人類緊急開放,而極熱之後又是漫長的極夜,凍死之人數不勝數。
當極夜過去,人類以為終於到頭了,一夜之間,病毒爆發,朋友親人在眼前變成了怪物,聚集的人類成了最好的食物,城市秩序直接淪陷,幸存者們開始苦苦求生……
陸安安被子一掀,光著腳就跑了出去。
等踏上微濕潤的土地,聞到清新的空氣,感受到戶外舒適的溫度時,陸安安的心才漸漸安定下來。 在末世苦苦掙紮了這麼久,為了活命吃過死物,喝過獸血,又惡心又淒慘,沒想到死了還有這好事,簡直想給老天磕三個頭,不,三十個也行。 桑姨跟在身後拿著她的外套和拖鞋跑近。 “哎喲小姐這是怎麼了,快穿上,別著涼了。” 陸安安開心的又抱了一下桑姨,“桑姨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咱們都要活的好好的。” 桑姨被她弄得摸不著頭腦,還以為她被昨天和父母的爭吵刺激到了,連哄帶勸的將人弄回了客廳,又打了水來給她洗腳。 “小姐,你放心,你生日的時候,陸先生陸太太都會回來的,他們忙,但還是關心你的。” 陸安安的笑意收了收,上輩子發生天災後桑姨讓她去投奔父母,但嫌她礙事被趕了出來,後來再遇見弟弟,又被他當做擋板推進喪屍堆裏,這種關心要不起。 不過,好處是,她家有錢,可以讓她買到足夠的物資,她一定要帶著桑姨在末世中活下來。 想到這,陸安安打開了短信,上麵寫著昨日尾號8888的銀行卡的入賬十萬,餘額卻隻有三十萬了。 陸安安有些頭疼,她想起前幾天才買的那幾個包和衣服,真是缺心眼了,就不能攢點錢嗎? 把桑姨打發去睡覺了,陸安安環繞著別墅轉了一圈,別墅在郊區半山腰,獨門獨棟,環境清雅,是當初奶奶的陪嫁。 後來奶奶死去世之後父母便搬去了市中心,隻留下她和桑姨兩人,屋子裏的古董擺件也被父母收到了地下室,說怕她不知輕重弄壞了。 陸安安從工具間裏找了一把榔頭,去了地下室,剛氣勢滿滿的砸了一錘子,警報聲突然響遍整個別墅,嚇得她呆若木雞。 等桑姨把警衛打發走之後,看著垂頭喪氣坐在沙發上的陸安安,又是好氣又是心疼。 “小姐啊,你想開地下室跟桑姨說呀,要是傷到你自己怎麼辦?” 說著遞過來一把鑰匙。 陸安安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末世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沒用了,所以也沒人來取,她根本不知道鑰匙居然在桑姨手上。 “桑姨,我爸媽在這個家裏,隻防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