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診多久?”杜衡熙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虛弱地問道。
夏枳微微一笑,忙地起身道,“我去給你倒杯水來。”剛欲轉身離開,手臂卻被杜衡熙緊緊抓住。她緩緩轉過身來,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擔憂地問道,“可好些了?”
“你不是診過了嗎?”
夏枳不禁笑道,“我不過是從書上學來些濫竽充數的把戲,哪裏能和給你看病的太醫比呢?”
杜衡熙牽住她的手,“傷好了嗎?”
夏枳淡淡道,“無妨。倒是你怎的突然發起燒來了?”
杜衡熙隻是輕描淡寫一句,“前兩日看書看得晚了,著了涼。”
夏枳點點頭,“那我明日給你煎些湯藥來。”
杜衡熙見她心事重重的,不禁問道,“可是見過娘娘了?”
夏枳點點頭,“不禁如此,她還許給了我後位,隻要我幫助你,得到杜衡煦的位置。”
杜衡熙聽此,沉吟了許久,握住她的手卻越來越緊,“很累吧,竟然要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你和我們不一樣,你並非是一個人。”
夏枳隻覺得心裏漾起一絲暖意,俯下身去,將臉頰埋在他滾燙的雙手之中,努力牽起一個笑容,聲音卻是顫抖而憂傷,“沒關係,你懂我就好。”
杜衡熙微微一笑,勉強坐起身,對著自己的肩頭輕拍了拍,“過來。”
夏枳乖順地起身坐在床沿上,輕輕倚在他的肩頭,她安心地閉上雙眼,感受杜衡熙溫暖的氣息緩緩渡到她的心頭,“有的時候我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我還在宮裏會是怎麼樣,繼續做我的尚食,然後終老一生?還是會又犯了什麼錯,被賜白綾處死。”
杜衡熙笑道,“傻瓜,如果你還在宮裏,我依然會想辦法讓你來到寧國。”
夏枳的心頭忽地一顫,忙地問道,“為什麼?”
“我不會願意讓你離開我,如果不能保你一世平安,我這王爺當得也實在是無趣。”
夏枳不禁微笑,笑容卻是意外的苦澀,“這話你一定和許多女子說過吧。”
杜衡熙搖搖頭,“我從沒有和別的人說過這話。”他冷笑道,“上次我曾對你說過,她們對我說謊的代價是我不會愛上她們,可我不愛她們的代價是我隻是他們的依靠。”
“可我來到這裏,也不過隻是為了尋找一個依靠。”
“不,你是不同的,王府裏這麼多女人裏,隻有你值得讓人心動。”
夏枳一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聲音熱烈而專注,眼神神情而迷離,仿佛隻能裝下她一個人,夏枳甚至不敢看他,他的聲音眼神裏麵承載著太多東西,甚至讓她心痛。
歸根結底杜衡熙是和她一樣的人,用太多的東西去偽裝脆弱孤獨的內心。差別隻在於,他是用霸氣和冷漠掩飾他需要體貼溫存的內心,而她是用平靜和淡然去掩飾內心熾熱的渴望。夏枳愣一愣神,還是伸手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