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吟款款上前，輕握住她的手，眸子盈盈望向她，“自家姐妹，不必講這些虛禮。”
夏枳溫然笑著，扶她坐下。“姐姐這次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柳如吟目光閃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姐姐但說無妨。”
她點點頭，“昨日的事，妹妹受苦了，姐姐特此來替兩位姐姐給妹妹賠罪。”
夏枳看著她，微微覺得有些腹誹，麵上卻也不表露出來，“這是哪裏的話，昨日的事我早已忘了。”
柳如吟微笑，“還是妹妹有氣度，日後我們姐妹間不妨多走動走動，好打發長日裏無聊時光。”
夏枳點點頭，便與柳如吟閑聊起來，不知不覺間已將府中上下情況摸得差不多了。蘇浮月原是大將軍蘇漢之女，與杜衡熙幼年相識，對他情深日篤，非他不嫁。自嫁到王府裏來日漸氣焰囂張，誰都不放在眼裏。董晗嘉性子也懦弱，常被她把握在手心裏，雖是內閣次輔之女，卻也比不上手掌四十萬兵權的大將軍之女，所以這王妃之位一直做的不穩當。
柳如吟仿佛在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通通告訴夏枳一般，而不是被夏枳套話。夏枳輕輕掃她一眼，她便立即住了口，身子往後一縮，“妹妹怎麼這樣看著我。”
夏枳心裏覺得她並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那般柔弱，卻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隻是溫然淺笑，心中隱隱覺得她的模樣看起來極是熟悉。玉露遞上一杯茶，柳如吟伸手接過，不自覺露出袖中內襯。夏枳眼尖，登時看到她衣服已經磨損破洞，看上去極是淒涼，隱隱地還有縫補的痕跡。
夏枳一愣，她在府裏的日子真是如此不好過，還是做出樣子給她看？心中冷笑，果然是後者的可能性大一點。恐怕昨日一戰她已一戰成名，柳如吟未必不是想拉攏她，可她言語裏沒有半分透露，想必還是顧慮重重吧。
夏枳見此情景，也不願多留她，兩人隻又說了幾句話，柳如吟便旋身告退了。
柳如吟一步步沉重地走回朝瑰苑，身旁婢女鶯兒低聲道，“主子，好好的衣服，為何非要剪壞呢？”
冷哼一聲，“你懂什麼，若非如此，我怎能博得夏枳的信任，如今那兩個賤人狼狽為奸，我若不能及早找到盟友，勢單力薄，早晚會被她們鬥死。”
鶯兒笑笑，“我是不懂，可主子覺得她真的值得信任嗎？她看起來是那麼冷淡的性子，仿佛拒人千裏之外。昨日的事雖說讓人有幾分忌憚，可連王爺不是也信不過她找她去問話嗎？”
柳如吟冷笑，“你怎的和那些人一樣的見識短淺，夏枳是在什麼樣的地方出來的，見識能力都與人不同。姐姐前兩日飛鴿傳書告訴我她的事跡，我才知道，她便是那個可以將寧王府攪到天翻地覆的人。”
語畢，柳如吟的嘴角牽起一個狡黠的笑意，與那副柔弱的樣子截然不同，“等著看吧，這兩日還有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