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枳忙地問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
夏炌搖搖頭,“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如今你要做的,不過是保重好自己,等著皇上放你哥哥出來,繼續做你們的尚食和右衛率。”
夏枳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無論如何多說都已無益,卻還愣愣地站在原地,天色已然慢慢暗下去。夏炌卻忽地揚聲道,“繼盛,快帶她回去吧,晚了,宮門便要關了。”
夏枳知道繼盛是沈仲芳的字,隻見沈仲芳緩緩推門進來,向夏炌一道別便帶著她離開。夏枳戀戀不舍地回望了一眼,終還是離開書房,跌跌撞撞地坐上馬車。
閉上眼,腦海裏猝不及防地閃現出小時候她騎在他的脖子上,和哥哥娘親一起吃著糖葫蘆逛集市的樣子,縱然世事如何變遷,不管他是怎樣突然將他們像是灰塵一般丟在角落裏不聞不問,那都是停駐在夏枳腦海裏,最美好的時光。
如若遊魂一般走回綴華軒時,纖雲玉露皆是又哭又笑地迎上來。“小姐,我以為我們再也見不到你了。”
夏枳苦澀地笑笑,問道,“剛才可有誰來過?”
“剛才皇上來過,發現你不在,便又走了。”纖雲玉露眼裏滿是欣喜之色,“小姐,宮裏人人在傳趙大人有大麻煩了,是真的嗎?”
夏枳緩緩搖頭,“這封奏疏,最多不過是讓趙同宣短時間內不敢有所動作,束縛住他的手腳,可依他在朝中的勢力,終究是要讓我們夏家所有的勢力崩塌。”她冷哼一聲,“父親是他的門生,被自己的門生(學生)彈劾,可謂是千古第一人,這一次也夠他受的了。”
玉露不禁驚呼出聲,“那老爺怎麼辦?夏府怎麼辦?”
夏枳搖搖頭,“我不知道,”她緩緩站起身,“隻有那個人能給我答案。”
緩緩走出綴華軒,在夜色掩映裏抄著隱蔽無人的小路走向若水殿。李昌見了她,先是一陣詫異,旋即恭敬地請她進去。夏枳略一遲疑,抬腿跨入若水殿,隻見杜衡煦背對著她,站在窗前看著渺遠的月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夏枳款款跪下,緩緩行了一個大禮。
杜衡煦聞言,忙地轉過身扶起她,“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夏枳苦澀地笑著,問道,“是什麼?”
“趙同宣看到奏疏,氣得牙都打顫了。我同他說,若能不再追究刺客的事,我便能將奏疏的事放在一邊,他雖未同意,但我看也差不多了。我還讓人去料理你哥哥的飲食,如今他身體已經恢複不少了。”他欣喜地不停說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夏枳的神色漸漸變得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