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夏枳聽如此,便回身低聲向纖雲道,“快請道士過來。“
夏炌疾步走進房內,向床上一望,竟是一驚呼,痛心道,“怎麼好好的人會變成這幅模樣?”
床上的夫人靜靜昏睡著,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毫無幹係,前幾日的富態白皙,如今竟成了這般的枯槁瘦黃,皮膚竟如鬆鬆垮垮地套在骨架上一般,看上去了無生氣。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如今竟是稀疏發黃。
夏炌三步並作兩步走向她,坐在床邊小凳上,死死握住她有如枯枝般的手,怒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晴霜回頭怒瞪一眼夏枳,向夏炌道,“爹,一定是她,是她把我娘害成這樣的。”
夏枳麵露慍色,“大姐,無憑無據你憑什麼這麼說。”
“住口!”夏炌怒喝道,“你們母親如今還在床上躺著,你們就這樣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頓了一頓,他又道,“阿枳,你說。”
“這幾****來見母親時的確發現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開始我還以為是母親吃不慣素齋,所以也沒放在心上,卻不想一覺醒來再看母親,竟已是這幅模樣。”夏枳越說越覺悲戚,最後竟忍不住掩麵而泣。夏炌看了也覺心中淒楚,便道,“罷了罷了我也相信此事不是阿枳所為。”
“爹!”夏晴霜不服氣地叫嚷著。
“不必再說。翠雨,可請了陳郎中過來?”
翠雨應身稱是,“已經請了,現在正在路上呢。”
不一會兒,陳郎中便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地趕來,一見大夫人,眉頭皺的更深了,也不說話,隻是手腳利落地拿出小枕頭為大夫人診脈,沉吟一會兒,便道,“夫人如今腎陰虧損,肝火虛旺,心肺俱有所損,二脈不通,以至於氣血虧損,才會如如今這般發絲脫落,形容枯槁。”
夏炌忙問,“可有醫治之法?”
陳郎中點點頭,“隻是不能急於一時,需得慢慢調理。”
夏炌知道陳郎中的醫術,便道,“還請郎中盡心照料。隻是不知緣何虧損至此?”
陳郎中剛欲張口,眼光忽而掃到夏枳陰鷙的麵孔,想起她囑托的話,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隻是夫人這病來的氣勢洶洶,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此處啊。”
陳郎中此話竟如一語點醒夢中人般。夏炌連忙向外喊道,“快去找那道士來!”
隻聽得門外一陣銅鈴清脆搖響由遠及近,一個癲狂卻超脫的聲音飄然而至,“誰人喚我?”
夏炌忙道,“道士快請進!”
那道士一進門便拍掌笑著,“好啊好啊,如今府中瘴氣已除,滿門富貴指日可待啊!”
夏晴霜雙目紅腫,哭道,“你胡說,我母親都已成了這幅模樣,哪裏還有滿門富貴?”
道士也不惱,兀自笑著,“小姐有所不知,這妖魔恐有千年道行,來勢洶洶,如今卻已被夫人身上的佛氣祛除,雖然帶走了夫人身上大半精氣,可總算是留了夫人一命,日後若加以悉心調養,必能恢複。”
“你說這話可有憑據?”夏晴霜怒道。
“我說的對不對,這位郎中必然知曉吧。”陳郎中一愣,旋即點點頭,卻又不禁探詢地望了一眼夏枳,隻見她不悲不喜,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冷眼旁觀這一出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