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落水(2 / 2)

“大姐別血口噴人,我站的理你遠遠的呢。”

夏晴霜略略一想,又怒道,“四姨娘,你當時就站在我身後,一定是你,你不服我母親壓著你,所以就……”

“小姐怎麼亂咬人。不會是讓水一淹,出了什麼毛病吧。”四姨娘皺眉。

“住口!”大夫人怒喝道,“還不快回去。”

“娘!”夏晴霜仍不依不饒。

夏枳扭身離開,再不聽他們的談話。夏晴霜當然是因為夏枳掉下去的,隻不過她推的不是夏晴霜而是四姨娘,讓她當了間接凶手。四姨娘懦弱,卻不蠢,怎麼也不會說出推她的人是她。

她疾步走向連朝閣,昔日冷清的連朝閣如今卻是人頭攢動。隻是這熱鬧的隻有廂房,正房依舊冷清。

一進去,就聽見夏炌正大發雷霆,不必問便知道,是找不到太醫正發火呢。

夏枳連忙走過去,道,“父親莫急,昨日阿枳生了病,請了位醫術高明的郎中替我看病,因著昨日天色已晚,便讓他住下了。

“那還不快去請來?”

夏枳使了個眼色,纖雲便立刻去請了陳郎中來。

夏沉坐在楊槐旁邊,手緊握著楊槐的,眉目憂傷地看著她。而後者依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可夏枳直覺覺得她一定是醒著的。

不一會兒,纖雲便請了陳郎中來。他從箱中取出一個軟墊,墊在楊槐手下,替她把脈。沉吟一會兒,又瞧了眼眾人的神色,又看夏枳神色如常,便站起身來,向夏炌一拱手。

“恭喜夏大人,少奶奶有喜了。”

“真的嗎?”夏沉麵露喜色,緊緊抱住楊槐,“阿槐,我要當爸爸了。”

夏枳微笑看向他,又看看夏炌,隻見他愁眉深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郎中,且先說說這姑娘可有大礙?”夏炌沉聲問道。

陳郎中笑道,“大人不必掛心,姑娘並無大礙,隻怕落水著了風寒,待我開服藥,服下幾劑就好了。隻是一件事,大人別怪我多嘴。”

“但請直言。”

“大人眉間有紅跡,想必是時常頭痛,用力掐擠所致。您麵色潮紅,肝火虛旺。喜恐傷心,怒悲傷肝,憂喜傷肺,思怒傷脾、恐思傷腎。還望大人莫要輕易發怒,凡事平常心便好。

“可從沒有醫生跟我說過這樣的話。你不會是誆騙我吧。”夏炌臉上顏色不明,讓人捉摸不透。

“當郎中的,替病人看了他問的病,便算是工作,替病人看了自己還不知道的病才算本分。齊桓公諱疾忌醫至此,還有扁鵲三上門瞧病,我如今不過是說了我該說的,僅此而已。”陳郎中恭敬道,語氣卻不卑不亢。

“果然是位好郎中。”夏炌這才滿意地笑起來,“告訴張太醫,既然他自己都時常病著,也不用來瞧我們這些病人了,回去好生歇著,不必再來。”又向陳郎中道,“以後就麻煩郎中常為我夏家看看病,把把平安脈。”

陳郎中應了聲是,便乖覺退下。

過了一會兒,楊槐悠然轉醒,看見夏沉,一雙美目泫然欲泣。

夏沉眼圈也微微泛紅,緊緊握住她的手,“阿槐,你可知,我們要做父母了?”

楊槐怔怔地看著他,仿佛不敢相信一般,一絲微笑慢慢攀上她的臉,蔓延成大笑,“我要……當娘了?”

她又慢慢將頭轉向夏枳,“我要當娘了!我要當娘了!”

夏沉猛抱住她,兩個人緊緊相擁在一起,皆是淚水漣漣。看得夏枳心裏一陣酸楚一陣欣喜。

欣喜是為了看她二人伉儷情深,惹人欣羨,而這酸楚卻是因為她終騙了所有人,楊槐肚子裏的那孩子根本就不存在。

其實她不過是叫陳郎中給那張太醫下了一副瀉藥,又在眾人麵前謊說楊槐懷孕的事而已。

不過不管如何,這兩人能終成眷屬便是好的,別的事都不重要。隻是她心中氣憤,為何楊槐要騙她。利用這詞太沉重,她不忍提起。

又是一會兒,大夫人也攜著夏晴霜來了,看見這一幕又驚又氣。

夏沉看到大夫人來了,立刻起身跪下,“阿槐已有了身孕,既然現在父親母親都在,沉兒請求你們成全我們,不能讓夏家的骨血流落他家。”

“你說的對,夏家骨血不能流落他家。這孩子是我的孩子,擇日我便要娶楊槐做我的五姨太。”說罷,夏炌便拂袖而去,身後跪著的夏沉一下子栽倒過去,頭重重地敲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