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下子見到了本人,心中頗為震撼,仔細端詳可法的相貌,隻見他身量不高,膚色黝黑,目光炯炯有神,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沈複不敢怠慢,趕緊行禮拜見這位大英雄。
軍中大帳你,史可法見來人文質彬彬,倒是頗為意外,能夠幫助守城又是行商之人的,怎麼也不會是讀書人吧,誰知道這人看上去年輕頗輕,儀表堂堂,相貌英俊,儼然不似商人氣質。
史可法的個性從不以長官壓人,和顏悅色對沈複道:“小後生,能否給我講一講六安諸事?你是親自參與城守之人?”
沈複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彬彬有禮道:“史大人,在下乃江陰縣人士,來六安是尋親,誰知未隔多久那流寇便來攻城,本縣縣令和縣裏遊擊組織了人馬抗擊,小人不才,幫助著做了點事,奈何寡不敵眾,現在城池已經陷落,而遊擊常大人也已經殉國了。”說到這兒頗為黯然。
史可法點點頭,安慰道:“你能為國出力,很好,那縣令你可知現在何處?”
沈複憤憤道:“聽我的書童說他已經率先棄城而逃了。”
史可法麵色一變,顯然頗為慍怒,停了停又問:“我看你一表人才,可有功名在身?”
沈複搖了搖頭,慚愧道:“至今尚是白衣。”
史可法也不以為意,倒是頗為驚訝平民百姓裏能出這麼樣一個不俗的人,他心想初聞賊巡江東下,害怕賊軍對南都造成威脅,畢竟這是大明朝名義上的留都。而六安乃應天門戶,流賊若要南下必然會先攻占此城,沒想到最害怕的事果然成真,在江北之賊環伺四周的情況下,自己對於此地的情況又不熟悉,不如就讓這小後生做向導。
史可法客氣詢問道:“未知你之名姓,是何出身?”
沈複告訴了他自己的姓名,家庭出身等情況。
史可法沉吟片刻,道:“本官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小後生做我軍之向導,若能立功剿賊,本官絕對不虧待。”
沈複本來就感覺個人力量對於時事無能為力,就比如這次六安的城陷,自己還不是灰溜溜落荒而逃命,如果能留在史可法軍中,不說自己能得到鍛煉,可以親眼看看這位大英雄的才幹,同時也能幫助六安百姓報仇。
當下喜道:“承蒙大人抬愛,在下願意為大明江山出一份綿薄之力。”
史可法看看他周圍的參將,眾人神色輕慢,顯然都頗不以為然,一個小小的百姓能有什麼用,但是他自己總感覺冥冥中必須要把沈複留下來這樣一種衝動,這是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
哪怕是才算是第一眼見過這年輕讀書人,他就已經對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親切和信任感,他隻能把這一切歸因於緣分。
撫掌大笑道:“那很好,沈複,你乃白衣,本官不能認命你為朝廷命官,你暫時就為我幕中之門客吧。你的前途如何,就看你立功之大小,你看可否?”
沈複自然大喜,傍著史可法這樣大英雄的大腿,怎麼著也比單打獨鬥強吧!如果僥幸能夠承蒙史可法青眼相待,立了功,自己再回江陰哪兒還懼什麼劉氏惡霸。想到這兒,沈複的笑容更燦爛了。